水桶。”
“哎呀呀,不行啊,這水桶,是白老大親手做的,是遺物啊!”
蘭顏翻翻白眼,這個李嬤嬤還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現在回去照顧小漣,白老大會更加感激我!”
聞言李嬤嬤突然安靜下來了,但卻換了一張無比嚴肅認真的臉道:“你這就不對了。雖然我們喚你‘白娘子’,但不管白老大是死是活也是你的丈夫,你的天!你怎敢直言他的名諱?”
蘭顏看著李嬤嬤那張深受封建殘餘荼毒、滿臉皺褶的臉,趕緊顫巍巍地吐出幾個字:
“相……相公……”
“嗯,這就對了。”李嬤嬤讚許地點點頭。蘭顏生怕她再念叨半字“三從四德”拔腿就想跑,可她無奈地發現,自己的衣角還被李嬤嬤緊緊地拽在手心。
“李嬤嬤,你快放開我啊,小漣還等著我。”要是李嬤嬤是男的,她早一掌劈過去了。
“可是水桶不能不要啊!”李嬤嬤仍舊固執地不放手,“這水桶也能值上幾個銅板了。”
蘭顏楞了楞,這話倒說到了重點。想了想那個家徒四壁的家,區區一個水桶也搖身變成重要家產了,確實不能不要。小漣那邊既然已經去請郎中了,應該沒什麼大礙,自己急衝衝地趕回去也只能站在旁邊乾著急。
咬咬牙,蘭顏回身準備撿水桶,卻當場怔住了。
“李嬤嬤,這……”蘭顏指著已經漂到湖中央的水桶看向李嬤嬤,換來的是一張無比堅定、滿是褶子的老臉。
蘭顏咂咂嘴,沒出聲。不用說蘭顏也知道李嬤嬤的意思了——不論千辛萬苦,保住夫家的任何一件家產才是首要任務。
於是,倒黴的蘭顏在冷得刺骨的冬天清早慷慨就義地下水救水桶了。NND,蘭顏再次在心底無言地罵了起來,見過下水救人、救狗、救螞蟻,就是沒見過他媽哪個腦子短路的大冬天的下水救木桶!!!有誰穿越穿成她這麼倒黴的?雖然丈夫死了,依然有人來教她如何把《三從四德》演繹得活靈活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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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一身溼嗒嗒的髒衣服回家,蘭顏就看見白黎和白懿正守在白漣床前。白懿紅紅的眼睛明顯是先前哭過了,也難怪!父母、大哥一時之間都突然離去了,只剩下一個半生不熟的嫂子,畢竟,白懿只是個小女孩。反倒是作為現在最大的孩子,只有十三歲的白黎則顯得沉穩鎮定得多,不過,這孩子紊亂的步伐暴露了他的慌張。
“嫂子!”見現在唯一的家長回來,白懿眼圈又紅了起來。
蘭顏點點頭,算是簡單地進行了安撫,繼而轉頭問:“白黎,現在怎麼樣?”
“大夫來看過了,說是舊傷未愈,這幾天又新染風寒,傷了脾肺,所以才咳出了血。”
聽白黎這麼說,蘭顏懸著的心才稍微放下來。雖然自己並不是真的白何氏,但畢竟,自己進了這副身子,就有義務代替白何氏照顧這三個孩子。
“開藥了嗎?”
“開了,”白黎頓了頓,才為難地說,“藥方是開了,李爺爺也幫著去抓藥了,但是嫂子……我們已經沒銀子給老么買藥了,今天的錢,李嬤嬤說她家先幫忙墊著。”
蘭顏身子晃了晃,終究找不到任何話回答白黎,只能無言地走到床邊。白懿趕緊站起來讓開位置,蘭顏清清楚楚地看著床上的小人縮成一團,身上一床又舊又薄的被子絲毫抵不住寒冷,可因為高燒,那小人兒額頭還是滲出了細細的一層汗。
這孩子……和蘭顏前世的弟弟一般大,只有五歲。蘭顏輕輕地用衣袖去擦白漣額頭的密汗,這時才發現自己全身溼了個浸透,在這不擋風的破屋子裡竟也感覺不到冷。停下想擦拭孩子額頭的動作,蘭顏聽見白漣微乎其微的夢囈:
“娘……娘……”
這兩聲呼喚頓時惹得蘭顏頭皮發麻,象有人拿著鐵鉤一絲一毫撕扯她靈魂般難受。倒抽了口氣,蘭顏轉身看向白懿、白黎。
“錢的事兒,你別管,我自有安排。”
白黎正琢磨著嫂嫂能有什麼安排,話還沒問出口,就聽到外面一陣尖銳的笑聲由遠至近裹著冷風串進了屋。
最先看清來人的白懿反感地皺眉道:“怎麼又是你?”
“你出去!白家不歡迎你!”白黎也拿出一家之主的氣勢下逐客令。
“哎唷,這是幹什麼,”楊媒婆招牌式地拿出手帕擦擦嘴角,誇張地又笑起來,“哪有把財往外趕的道理,你說是不是,白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