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水繼續煮，白懿這才回過神來。

怯怯地喚了句：“嫂子——”又垂著眼瞼低下頭去。

蘭顏看看柴火，抬頭正聲道：

“白懿，沒什麼話要給我說嗎？”

白懿長長地睫毛閃閃，“這段時間小漣很乖，下課便直端端地回家，客棧生意也不錯，上個月還接了三個喜宴，幸虧阿牛幫忙……”

說到阿牛，白懿的聲音漸漸小下去，到最後直接沒了聲。

蘭顏拉著白懿坐下，“白懿，我也算你半個孃親，還要瞞我嗎？”

白懿抬頭，明亮的星眸閃閃發光。

“我不懂嫂子說什麼。”

蘭顏頓了頓，才道：

“白懿，你喜歡那個阿牛，是吧？”

白懿擱在腿上的手明顯地抖了抖，才顫巍巍地說：“沒有……”

蘭顏揉揉太陽穴，換了個方式地說：

“白懿，你也大了，有些事應該讓你知道。”

白懿頭又期期艾艾地埋下去，“我知道，阿牛是龍族長子，是神，我只是普通的人，配不上他，我……”

“我和睚眥成親了。”蘭顏打斷白懿，直截了當地說。

白懿震驚地抬頭，不可思議地盯住蘭顏。

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半天也吐不出半個字來。

這樣的反映早在蘭顏意料之中，蘭顏笑著摸摸白懿的頭。

“不祝福嫂子嗎？”

白懿漸漸啤趼來，“我們兄妹三個一直希望嫂子有個好歸宿，我，我真心替嫂子高興。可是……”

“可是我是人，他是神。”蘭顏替白懿接著道，笑著搖頭道，“白懿，感情來襲時，你還能在乎得了這些嗎？”

聞言，白懿攥著布裙的手指更緊了些。

“可是……阿牛那個笨蛋……”白懿狠狠咬住下唇，“雖然他對我很好，笑起來讓人心暖，可是他從來沒說過喜歡我。以前還好，現在——”

蘭顏拍拍白懿肩膀，“我看那個阿牛，個子那麼高，多半腦子有些缺氧。”

“嗯？”白懿迷茫地看向蘭顏，“什麼意思？”

蘭顏吐吐舌頭，用符合這個時代的話說：“我的意思是這孩子傻傻呆呆的，腦子不怎麼靈光，說不定他早喜歡你了，只是不知道那種感覺就是喜歡。”

聽罷，白懿紅臉埋下頭。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他很快就會回龍族吧？”

蘭顏眨眨眼，“回龍族是一回事，喜歡他是一回事，白懿你記住，不論他喜歡你與否，只要你去追求、證實了，那麼，就算結果不好，你這輩子也不會留下任何遺憾，如果反之，你則會後悔一輩子。”

“啪啪啪——”

語畢，就聽門外傳來一陣歡快的鼓掌聲。

蘭顏掀開簾子，見來者不禁一怔，隨之才笑著道：

“卮兒姑娘好久不見。”

“白娘娘高見，聽您一席話，甚讀百年書。”

卮兒揚唇輕笑，依舊驕縱跋扈的模樣，可讓蘭顏鬱悶的是，這張驕縱漂亮的臉蛋偏偏讓你無法生厭。

白懿見有生人，也忙抹了淚，縮排廚房道：

“我這就把茶水端出去，嫂子去前廳陪客人吧！”

蘭顏比個請的手勢，把卮兒往前廳引，“想必卮兒姑娘是因你家大少爺前來的吧？”

卮兒意有所指地回身笑笑，“前來湊熱鬧的，又何止我一人？”

聞言，蘭顏看看卮兒目光所及之地，除了一堆乾柴火什麼也沒有。

卮兒不理會蘭顏，嘴角勾起媚笑：“傲雪姑娘，既然來了，又為何避而不見？我有那麼招你討厭嗎？”

語畢，那堆高高的柴火頂端果然閃爍出無數光彩，片刻便凝聚成一個妙齡少女的模樣，光彩漸漸淡去，傲雪落地，臉上依舊是千年不化的冰霜。

“卮兒姑娘，好久不見。”

卮兒回禮，“傲雪姑娘可是有什麼話不好當著卮兒面講，才用了隱身術？”

傲雪不動聲色，目視前方道：

“傲雪體質特殊，不受任何結界、靈法限制，顧被師傅看重培養成通靈大使，這隱身術也是師傅親自傳授，不論人神妖，皆無法識破，沒想到今卻未逃出卮兒姑娘的法眼。”

蘭顏聽兩人打暗語，心中也暗忖這卮兒不簡單，只是不知這傲雪前來所謂何事？

卮兒對傲雪的質疑趨之若鶩，“這麼說，傲雪姑娘在跟卮兒開玩笑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