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感覺……”綺紅已擦乾了眼淚,她亦走到門邊道。
“我突然很怕出去,也很不想出去,為什麼呢?”
“你怕回到人群裡?”
“是的,我很怕。”
“為什麼?‘快手小呆’怎能有此想法?”
側過身,小呆專注的看著綺紅的臉道:“‘快手小呆’四個字恐怕已被人遺忘,再說我心已死。”
“你還年輕,同時外面仍有你的朋友、親人,你怎能說你心已死?難道就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
“朋友?親人?”小呆想起了燕二少,也想起了水員外。
“我恐怕已失去了我所有的朋友,因為……因為……因為沒人會原諒一個為了女人而殺朋友的朋友。”小呆痛苦的說。
“可是你當初的本意並不是要殺水員外啊!”
“是嗎?又有誰知道?又有誰知道我那麼做是為了想要揭發一樁陰謀而不得已的?又有誰知道我是中了歐陽無雙喪失心智的毒?你應該知我,我沒有親人只有朋友,可惜的是我最好的兩個朋友一個已死,另一個可能也是為了我的原因而投人了一個另外的幫派裡……”
是的,綺紅明白小呆的故事,她當然更明白像小呆這樣的人會把朋友看得比生命更重要的。
那麼他失去了朋友豈能心不死?
她痛惜,她也無奈。
她從來沒有朋友,她也無奈自己的無能為力。
“你……你不能心死,你還有朋友,你也還能再找到愛你的人……”綺紅那張說不上很美的臉突現激動的說。
“我還有朋友?我還能找到……”
“是的,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同時……同時並不是天下只有歐陽無雙一個女人……”
這是什麼樣的女人?
難道她真無法瞭解到同性間和異性間的朋友,有很大的差別?
她在暗示什麼?
為什麼她的臉已紅,眼裡露出令人難懂的神韻?
小呆真是個呆子,因為他竟沒看著說話的人。
他只是望著遠山咀嚼著“朋友”兩個字。
世間本就有著許多無可奈何的事。
尤其經常會發生一些陰錯陽差,會錯意的事。
小呆收回了目光,豪邁的說:“好,綺紅姐我聽你的,我更謝謝你對我的開導,還有我真心誠意的接納你這位良師益友,其實我早已把你當成了我的朋友,要不然我怎會把我內心的痛苦告訴你呢?來!為我們的相知乾一杯,我今晚一定要醉,我已好久沒痛快的喝過酒了。”
男人就是男人,男人總比較粗心。
綺紅走了,她忙著去張羅酒菜。
小呆只以為她目中的淚光是為了她將離開一個朋友而湧。
酒,酒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人在失意的時候想到它,人在歡樂的時候也想到它。
人在離別的時候少不了它,在重逢的時候更須要它來慶賀。
有人的地方一定有酒。
有酒的地方何嘗沒有喝醉的人呢?
這裡遠離塵寰,這裡不是江湖。
這裡更沒有爾虞我詐的勾心鬥角。
喝酒的人沒有後顧之憂,喝酒的人更存心一醉。
所以小呆醉了,綺紅也醉了。
小呆沒有水員外的本事,所以他醉得人事不知。
“但願長醉不願醒”
這是水白說的。
但是可能嗎?
小呆不是水白他當然不會醉死。
可是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卻希望他真的能醉死。
天才剛濛濛發亮。
桌上的殘酒仍在,蠟已熄,蠟淚像極了人的眼淚——一個妻子為遠行丈夫所流的眼淚。
小呆的頭不但重,而且痛。
當他接過綺紅遞過來的一杯熱茶時,他已發現到她臉上淚痕未乾。
她無語,小呆卻已抓不牢手中之茶。
破碎的茶杯,就像一顆破碎的心。
小呆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他仔細的回想,他用手敲著頭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重。
最後他雙手緊扯著自己的頭髮,他已想到昨夜的點點滴滴,他也不敢再想下去。
她無語,她只輕輕地走上前來伸出雙手拿近小呆緊扯著頭髮的手。
她溫柔的看著他,沒有埋怨、沒有責備,只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