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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龍游大俠薛天遊此時忽然使出“長江三疊浪”來,乃是為了試探宋秋雲是不是魔教門下。因為普天之下,真正能破這記“長江三疊浪”的,只有魔教中的一招“迎風三擊浪”,其他各大門派,只能說化解,並非把“長江三疊浪”破去也。
宋秋雲堪堪一劍出手,瞥見薛天遊掌勢連綿擊來,不覺口中冷笑一聲,長劍直豎,皓腕一振,唰唰兩劍,迎空劈出。這兩劍,同樣一劍比一劍凌厲,和前面的一劍連成了一氣!
薛天遊拍出的掌風,暗勁凝重如山,重逾千鈞。宋秋雲直劈的劍勢,被震得長劍不住的顫抖,大有不勝負荷之感,但她咬緊牙關,運起全身功力,朝前推了出去。薛天遊的“長江三疊浪”勁勢擴及八尺,席捲而來。宋秋雲這兩劍,劍身直豎,劍勢集中之處,卻其薄如紙,這就是宋秋雲佔便宜的地方!掌勢湧至,遇上劍鋒,就像一張紙被裁紙刀從中劃過一般,一片拳風,倏化為二,被劍鋒硬生生從中剖開,分向兩旁湧出。
宋秋雲一身功力雖然遜過龍游大俠薛天遊甚多,但“迎風三擊浪”卻正好破了“長江三疊浪”。
薛天遊雙目圓睜,投射在宋秋雲的臉上,怪笑一聲道:“你是魔教門下,好極了!”
崆峒三真聽得神色微變,互望了一眼。
宋秋雲長劍當胸,站在楚秋帆的身前,冷然道:“魔教又怎樣?”
薛天遊厲笑一聲道:“薛某找了你們二十年,這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小丫頭,你師父是誰?現在何處?”
江湖上恩恩怨怨,永遠有著算不清的舊帳!
宋秋雲冷哼道:“憑你,也配問我師父?”
“哈哈……”薛天遊狂笑一聲道:“好,好,你既然不肯說出你師父在哪裡,薛某把你拿下了,還怕你師父不出面麼?”
宋秋雲氣道:“那你就來……”她底下“試試看”三字尚未出口,突聽身後響起蓬然一聲,緊接著有人發出悶哼之聲!
那聲音來自楚秋帆坐的地方,宋秋雲心頭一緊,急忙回頭看去,只見一條人影踉踉蹌蹌的衝了過來。那是一個頭戴灰佈道帽,身穿灰佈道袍的瘦小老道土,好象被人重重推了一把,連連後退,連腳步都顯得站立不穩。
薛天遊見狀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道兄怎麼了?”
宋秋雲臉上籠罩了一片殺氣,突然往前逼上一步,喝問道:“好個老雜毛!是你偷襲我大哥?”
只聽身後響起楚秋帆的聲音,說道:“妹子,我沒事。”
宋秋雲急忙轉過身去,楚秋帆已經面含微笑,緩步走來,不覺歡愉的道:“大哥,你已經好啦!”
楚秋帆朝她點點頭,接著目光一注,朝那灰衣老道說道:“在下自問和道長無怨無仇,道長乘在下運氣行功之時,驟出不意,偷襲在下,其故何在?”他說來平靜,但眉宇之間卻有一股逼人的英氣。
灰衣老道和他目光一對,不禁呆得一呆,接著發出一聲破竹般的大笑,說道:“老道只知萬惡淫為首,以你所作所為,天人共憤,江湖不齒,老道就算偷襲了你一掌,又有何不對?”
“好啊!果然是你打了我大哥一掌!”宋秋雲長劍一指,氣憤的道:“你這老雜毛,當真該死!”皓腕一振,劍身發出嗡然輕嘶,大有動手之意。
楚秋帆伸手一攔,說道:“妹子且慢!”一面向灰衣老道抬目說道:“道長方才說的在下所作所為,天人共憤,江湖不齒,可是道長親眼目睹之事?”
只聽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介面道:“楚秋帆,你所作所為,江湖上盡人皆知,還用得著親眼目睹麼?”這話聲如同遊絲一般,飄忽不定,似在遙遠之處,又好象近在身邊,聲音入耳,使人聽了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楚秋帆突然轉過身去,嗔目喝道:“什麼人鬼鬼崇崇的說話,還不給我出來?”
他這一聲大喝,話聲雖然清朗,舌底如綻春雷,聽得在場之人耳中嗡嗡作響。
峒崆三真和薛天遊等人莫不聳然動容,暗自忖道:“此人年事雖輕,一身功力,竟有這般造詣,不愧是裴盟主的門下。只可惜他不入正途,日後終將成為江湖大患!”
就在楚秋帆喝聲甫出,但見從樹林中搖搖晃晃衝出一個人來。
這人好象是喝醉了酒一般,腳步不穩,失魂落魄地筆直朝楚秋帆走來,口中喃喃的道:“是……我………是………我……”他一張蒼白的瘦削臉上,肌肉扭曲,兩眼直視,說話之時,似是有著極大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