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兄可知此女來歷麼?”
薛天遊方才雖聽茅山道士說出白衣羅剎之名,但卻故作不知道:“兄弟並不清楚。”
裴元鈞大笑一聲道:“兄弟知道此女出手狠毒,在江湖上搏得‘白衣羅剎’之名,據說她師傅是雲裡觀音。魔教門徒說的話,豈可足信?”
白衣羅剎自從這一行人行近之後,始終冷眼旁觀,沒有出聲。此時聽他辱及師尊,不覺柳眉一挑,倏地轉過身去,冷然道:“魔教行善除惡,替天行道,有什麼不好?”
裴元鈞雙目如炬,射出稜稜精光,沉聲道:“魔教立教宗旨,本來並無不好之處,只是二十年前,魔教勾結黑道匪類,到處興風作浪,無惡不作,各大門派才有圍剿之舉。時因爾師尚知自愛,門人弟子從不在江湖走動,並無蹤跡,故而掃蕩魔教,不及爾師。”他口氣微頓,續道:“焉知二十年後,江湖出了一個心狠手辣的白衣羅剎。據稱見過姑娘之人,從無活口,經老夫調查的結果,竟是爾師雲裡觀音調教出來的門徒。老夫正想派人給爾師送一封信去,要你師父對門人弟子嚴加管束。今天既在這裡遇上姑娘,那就正好,姑娘給老夫帶個口信,轉告爾師,魔教門徒一律不得再在江湖走動。”他果然有著武林盟主的氣概,說出來的話,極為威重!
普天之下,大概除了裴盟主,再也沒有人敢對白衣羅剎這樣說話了。
白衣羅剎聽得不禁一呆,從她出道以來,從未有人對她這般說過話,別人聽到“魔教”二字,早就嚇黃了臉,夾著尾巴逃都來不及,他居然聲言禁止魔教門徒在江湖走動!她一雙秋水般的眼神,透過蒙面輕紗,盯著裴盟主,冷聲道:“裴盟主憑什麼不許魔教門徒在江湖走動?”
裴元鈞道:“就憑老夫是裴元鈞。”
宋秋雲哼道:“要是我師父不答應呢?”
裴元鈞深沉目光轉到宋秋雲身上,問道:“小姑娘,你也是雲裡觀音的徒弟麼?”
宋秋雲聽他一口叫出自己是女扮男裝,不禁臉上一紅,緊繃著臉道:“是又怎樣?”
裴元鈞還未開口,只聽智善大師低宣一聲佛號,說道:“阿彌陀佛!除魔就是衛道,尊師如果不聽裴盟主勸告,二十午前魔教中人的收場,即是前車之鑑!”他身為少林寺羅漢堂住持,身份極高,說出來的話,自有他的份量。
這番話,也隱含警告之意。二十年前,魔教倡亂,聲勢猖獗,八大門派領銜圍剿,經數年之久,才把魔教撲滅,魔教中人也傷亡殆盡,只有雲裡觀音平素獨善其身,從未和他們同流合汙,也並未遭到各大門派的圍剿。
這是當年裴盟主力主只誅魔教敗類,雲裡觀音才得幸免於難。
裴元鈞在智善大師說話之時,稜稜如電的目光,一下落到楚秋帆身上,沉哼一聲道:“孽障,老夫把你逐出門牆,原是意在警誡,俾使你改過自新,重新做人,還有重返師門之日。不想你竟然劣性不改,更為變本加厲,和唐門淫惡逐徒、魔教兇殘門徒為伍,無怪淫惡滔天,殺孽深重了。你今日還有何說?”他這番話,說得極為冠冕堂皇,但說到最後一句,似是痛心疾首已極,竟然聲色懼厲,雙目圓瞪,一個高大人影,大有作勢而起之勢!
楚秋帆突然仰天發出一聲朗朗長笑,笑聲清越,如同龍吟!
裴元鈞聽到他的這聲朗朗長笑,心頭暗自一驚,忖道:“這小子不過三月工夫,內功如何會有這等神速精進?”他本已作勢欲起的人,硬自煞住身形,瞋目喝道:“孽障,你在老夫面前,還敢如此狂笑?”
“在下如何不敢?”楚秋帆凜然而立,雙目神光湛然,清朗的道:“閣下假冒先師,瞞得過天下人耳目,卻瞞不過楚某。你怕楚某向天下武林揭發你的陰謀,故而先發制人,捏造事實,偽稱我是千手郎君江上雲的孽種,把我逐出門牆。可惜的是這項罪狀,我親上白鶴峰,業已證明血書是假,如今逮到唐寶琦,又證明了一路上好殺無辜都是他所為。楚某正要問你,你還有何說?”
“反了!反了!”裴元鈞聽得怒氣沖天,沉喝一聲:“孽畜,你淫惑滔天,還敢誣衊老夫!”高大身形,突然縱身飛撲過去。
楚秋帆沒和這老賊交過手,但從他害死師父,害死智善大師看來,武功定然極為高強,因此一見對方飛撲過來,立即身形閃動,輕逸的飄閃出去。
裴元鈞盛怒撲來,豈會因你閃開便爾罷休,身形在空中一個飛旋,忽然看到唐寶琦呆若木雞,站在一邊,心頭更是惱怒,口中大喝一聲:“爾這淫賊,也留你不得,老夫就代唐門清理門戶了!”喝聲未已,人已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