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非常簡單的字句從青年口中吐出,輕描淡寫得好像在閒聊天氣,但是他的手下開始動了。
龍騎士們從天空中俯衝下來,用手中的武器向毫無準備的宦官侍從們招呼而去,沒有半點的遲疑,那些包裹在亮麗鎧甲中的宦官侍衛雖然驚覺危險,卻終究是慢了不少,失了先機,不少人立刻像脆弱的雞蛋一般被打碎,鮮血和內臟從破碎的軀殼中噴湧出來,散落一地,少數實力堅強一些的擋過了龍騎士的攻擊,卻發現魔導空艦上躍來了更多身影……
死亡降臨得如此乾脆,以至於在場的顯貴們都來不及做出反應,他們的大腦似乎還無法接受眼前的殺戮,在下意識拼命的試圖用別的什麼理由來解釋面前悽慘的模樣,可很快,驚叫聲響起了一片,這些人才想起來,這些死人終究是皇帝的人!而這裡可不是烏斯廷斯家族領地!這些人一死,卻是將他們這些牆頭草給拉下了水!皇帝會怎麼看發生在這裡的一切?大概會以為,他們和烏斯廷斯一族是一夥吧?
這不符合他們的利益!
可事情發生得忽然,他們卻無法可想,更重要的是,阻擋那頭北方來的冰雪狼種,就是拒絕烏斯廷斯家族,這裡的貴人們頓時陷入了兩難。
一片混亂中,坎撒卻是輕輕一躍,就從光橋盡頭來到畫舫上,落地的時候,他全身的戰甲沒有發出半點的雜音。
“樂師,音樂為什麼停了?”白髮青年用詭異的,彷彿散發黑光的黑sè眼睛掃了僵在原地的畫舫樂隊一眼,完全無視了他身邊顫抖著的宦官,冷聲問道:“繼續奏樂,剛剛那是異族音樂吧?聽著還有點兒意思。”
現在的場面很是詭異,南方顯貴們尷尬而無措,北方雪隼旗下的狼兵則在對皇帝派遣的人大肆殺戮,代表皇帝的宦官彷彿被眼前的一切嚇傻了,甚至漏出了尿sāo味,那坎撒?烏斯廷斯卻奇葩地在他的座艦上軍樂未停的同時,想賞鑑來自炎黃領的絲竹,或者說……根本就是藉機恥笑!
畫舫上的音樂是舞會上的輕緩旋律,如何和對面粗獷的軍樂相和?
惡意滿滿,絕對的惡意滿滿!
就在白髮青年帶著一絲嗤笑地發言後,他卻看到,一名赤足異族女xìng向畫舫樂隊打了個手勢,隨後……是雄壯的音樂,比他座艦的軍樂隊雄壯得多!
《黃河大合唱》,雖然沒有人合唱,但那雄渾急促的樂聲,那蘊含著無比激烈情懷的聲調,依舊足夠壓制白髮青年座艦上那帶著貴族調,滿是傲慢,稍稍偏緩的軍樂節奏了——這些樂師可是經過樂府無數音樂洗禮的樂中高手。
“有意思。”白髮青年眯著眼,看著似笑非笑的婠婠,偏頭對身後的侍衛說道:“那些廢物樂師就讓他們盡到該盡的價值吧。”
那侍衛走後不久,白髮青年座艦上的軍樂就停了下來,隨即卻是傳來了哭嚎聲和慘叫聲。
烏斯廷斯家族從來就不是一個對文化有敬畏之心的家族,雪隼,可是和雪狼等魔獸一樣,無比冷酷的生物呢,對他們來說,詩歌、話劇、音樂這些東西,只是軟弱的代名詞,所以,威廷帝國的北方領土在烏斯廷斯家族掌控之後,就成了著名的文化荒漠。
看到坎撒?烏斯廷斯隨意處置了自己的樂師,那些南方貴族們露出了厭惡的神sè,南方文化鼎盛,一向厭惡烏斯廷斯家族所作所為。
這白髮青年卻是不以為意地越過其他人,走到赤足的婠婠面前,充滿侵略xìng地看著她:“你很不錯,為我生孩子吧。”
說罷,竟是直接伸出了手,想將對方攬到自己懷中。
一柄無形之劍阻止了他。
“狂徒,何等之無禮!”
阿爾託莉雅已經完成了魔力換裝,全身鎧甲的騎士王充滿英武之氣,強大的魔力便是囂狂如坎撒?烏斯廷斯也眼神一縮,而更讓他沒想到的是,他身前的赤足女子卻是在阿爾託莉雅出手後一臉遺憾地從袖口中滑出兩柄雪亮利器,並抱怨道:“團長閣下,我就有那麼嬌弱嗎?”。
而在坎撒?烏斯廷斯背後,一個男聲帶著些為難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別鬧了?人家都在咱們的地盤打砸殺人了好不好?”
回過頭,看到的卻是幾個侍衛捂著手,驚駭地看著一名黑髮黑眼的男子。
坎撒?烏斯廷斯驚訝不已,隨即,嘴角卻是彎起了一條弧度:“看來,我小看了你們呢,異族人,有意思,你們有資格接受烏斯廷斯家族的禮待。”
說罷,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卻是不再理會三人,轉身往那宦官而去,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