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到了國王辦公的宮廷大廳門口,有了些老宰相熟悉的國王過往風格,王宮使者向門口全副武裝的守衛低聲說了兩句,守衛點點頭,往殿內通報,再度出來後,比劃個進去的手勢。
老宰相苦笑不已,這是國王在發怒,守衛才不敢大聲通報
“宰相大人請進吧,”王宮使者似乎想刷刷在宰相心中的存在感,說完壓低聲音道:“國王陛下心情不太好,您可千萬要悠著點說。”
老宰相笑著點點頭。這些雖然是小人物,可他們都是國王的人,不好得罪,小聲道謝後,便慢慢邁步越過警戒線,進了大殿之內。
大殿內燈火通明,但裝飾卻不似外間那般浮華,最為吸引眼球的是牆上掛著的壁畫,這些壁畫以戰場的情形為主,都是記錄了大衛三世經歷過的諸多戰役。也是他榮耀的證明。
此外,最為引人注意的就是大殿正中的王座,與一般國王御座以金色、紅色等為主色調不同,這位東瑞格利特王國國王半生戎馬,卻是用敵人的鎧甲或武器熔鑄成了一個黑沉的金屬王座,雖然看上去不是很漂亮,卻是這大衛三世最得意的“作品”。
這個時候,大衛三世就在撫摸著他的作品,面色陰沉地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國王陛下。老臣荷爾科特尊詔令而來。”老宰相荷爾科特鞠躬致禮,作為最高等的貴族和國王的助手,他只需要行撫胸禮即可。
過了一陣難熬的等待,大衛三世才終於開了口。從一種失神的狀態恢復過來:“荷爾科特,你來了啊,這麼晚把你叫來,擾了你的清夢了。”
國王和荷爾科特宰相也算是半輩子的搭檔了。相互間相當熟悉,稱呼上也就隨便了許多。
荷爾科特呵呵笑道:“老臣年紀大了,這覺也是愈發地少了。況且陛下有事,荷爾科特豈能無視安枕?”
這時,一個胖胖的宮內侍從搬過來一個錦繡小凳,請荷爾科特坐下,這也是荷爾科特這樣的元老重臣才有的特別待遇。
荷爾科特也不客氣,坐下後才抬起頭來,看向大衛三世,大衛三世身形不如以往雄壯,卻是消瘦了許多,但面容還算矍鑠,尤其是一雙眼睛,依舊散發著一種磅礴威嚴,但荷爾科特對大衛三世太過了解,知道這雙眼睛現在是充滿了怒火的。
想想也是,一個接一個讓人鬱悶到抓狂的壞訊息,肯定會讓本就沒有什麼耐心的大衛三世對南方情況的容忍達到了極限,尤其是前幾日山北港的惡性案件報告送到案頭後,又是和南方地區有關,這些日子國王陛下私底下摔桌子、砸板凳的傳聞早就傳得到處都是了,現在,原本病情有些起色,已經恢復紅潤的面龐上,也掛上了一層黑氣,大概是決斷已下。
果不其然,荷爾科特坐下後,大衛三世沉聲道:“荷爾科特,我要對南方開戰,你認為,有幾成勝利的把握?”
雖然有戰爭意願,卻沒有直接說要發兵?這到是有些出乎荷爾科特的意料,不過,想到兩國曾經的交手,以及那些在戰場上繳獲的新式武器之流,荷爾科特有些明白了,大衛三世並不是擔心國內沒有戰爭能力,而是擔心對手的實力。
好在龍脊十二城的失敗之後,荷爾科特就加強了對南方的探查力度,對戰場上繳獲的南方裝備也經過王都工匠的鑑定,現在國王問起來,也不算沒貨應對。
想了想,老宰相朝大衛三世說道:“如果南方國家的裝備情況就是我們所知的話,有八成,如果對方裝備水平和我軍持平的話,有五成,如果對方裝備水平超過我軍的話……這仗還是不打為妙。”
大衛三世眯起了眼睛:“荷爾科特,從前,你可從來沒有避戰的想法過啊,是因為安格努奇已經有數年沒有動過刀兵的緣故麼?”
荷爾科特搖搖頭:“從前沒有避戰,那是因為曾經的戰爭是不需要避戰的,而這一次,若是老臣所料不差,卻是一次完全不同的情況。”
“如何不同?”大衛三世坐到了王座上,露出一種高傲的表情,因為他的座下全是敗者,也是他作為勝利者的證明。
荷爾科特嘆了口氣:“因為時代的進步。”
大衛三世不爽道:“難道我們東瑞格利特王國的軍備不是走在前頭嗎?難道還會比一個憋在山窩窩裡不知道多久的奇怪國家差?”
荷爾科特拱拱手:“陛下,不可輕敵啊,僅從上次龍脊山脈之戰後獲得的敵方裝備分析,對方的魔法裝備很可能比我方要普及得多。”
大衛三世冷笑道:“那種低劣貨色,就算普及了又如何?擋得住我具裝魔騎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