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風被他冰冷的眼光所傷,也失去了解釋的勇氣,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說什麼都晚了。
“有什麼要說的嗎?到了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解釋的?”
晨風那已經嚥下去的話又湧到了自己嘴邊,有苦說不出的感覺是最難受的。
“其實我不想的,要知道那是她的父親啊……”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那麼做?”
晨風沒有再說下去,這真是有苦說不出來。在那種情況下是別無選擇的,大家都是為了生存,而他們彼此之間的生存是對立的,為了那麼多的人,也只好這樣做了。但是他的心裡話,是說不出來的。
侯副董事長盯著晨風的眼睛,用力地看進去,好像要看穿他的內心一樣。終於他發現在那一雙水汪汪的秋泓之中沒有一絲慌亂,證明他的內心其實是很正直的。也許真地是誤解他了,換作是誰在那種情況下也只能這樣選擇,所不能原諒的只是那個人居然是他。
“唉,孩子啊,我也知道你是有苦衷的,也許這就是命,誰也強求不來的。小夢現在在家裡,你自己去找她吧,你們最終是個什麼結局,就看天意了。”
要去她的家裡找她嗎?晨風猶豫不定。
想到事情發生後她的反應,晨風就覺得心灰意冷。
當夜辰用照妖鏡射向張角的時候,如雲似夢“啊”地驚叫一聲,頓時昏了過去。不管之前她怎麼地苦苦哀求,到最後夜辰終於動用了這唯一一次的機會,結束了張角的生命,也結束了黃天和張太平的人格。蒼天是得救了,可是如雲似夢卻永遠失去了父親。夜辰的心裡也隨著如雲似夢的昏厥而死去,猶豫了那麼久,計算了那麼久,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半小時後,如雲似夢終於醒轉。她看了看正焦急地等待著她醒來的夜辰,一句話也沒有,眼神是冰涼的。她不恨他,他那麼做其實沒有任何錯,換作是誰在那種情況下,也不得不那樣做。可是為什麼要是他,這兩個在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終究會在這種情況下面對呢?
以後要怎麼面對他呢?看到他的時候,就會想起他用那致命的武器對準父親的瞬間,記憶將永遠無法抹去。為了不再使內心受到煎熬,如雲似夢最終選擇了冷漠。今後的日子裡,就當從來沒有認識過這個人吧,雖然當初曾經是她的一切。
那個情形夜辰至今也忘不了,因為它始終浮現在自己眼前,好像一根刺一樣使他的心頭滴血。那個無視、冷漠的眼神和那個絕決的背影,就是醒來後如雲似夢的答覆。下線的金光刺痛著夜辰的眼,也刺痛著他的心。
電話是關機的,找人是不在的,問人沒人告訴,這一切都好像是在回絕著他的追趕。晨風充分地感到了命運的無奈和天意的無情。
踏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他不敢去,怕再一次遇到那使他心頭滴血的鏡頭,他實在是無法第二次承受那種打擊。
晨風選擇了向左轉。
藍雲夢正在自己的家裡照顧著躺在床,上的父親。這個人雖然還睜著眼,但是眼睛裡沒有一點內容,看不出喜、怒、哀、樂,也認不出眼前的人是誰。人格的消失連帶著記憶的消失,使張太平現在成了一個活死人,這哪裡還是那個慈愛的父親和jing明的企業家呢?然而造成這一切的卻是那個最愛的人,愛恨交加最後變成了冷漠和遺忘。
人都說愛的反面不是恨,是冷漠,說的就是這個嗎?
胃裡的酸水再次湧了上來,藍雲夢衝到了洗手間,不停地嘔吐,但是什麼都吐不出來。這可惡的症狀已經掛續了好幾天了,藍雲夢曾經去過醫院檢查,醫生說是有了。這本是一件喜事,可是現在這是為什麼呢?上次上線的時候就想把這件事告訴他,但是還沒有來得及說出口,不到一天就出現了永遠也不願再想起的事,這件事就這麼壓了下來。
撫,mo著自己那平膽的肚腹,什麼也看不出來,難道這裡面真的就孕育著一個新的生命嗎?藍雲夢非常痛恨蒼天,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如果沒有那件事,現在那個人應該就在這裡陪自己說話,共同享受孕育生命的樂趣。
“孩子,你為什麼非在這個時候來到這個世界上呢?想起你就會想起那個拼命想要忘掉的人!”
藍雲夢無奈地發現,記憶已經生根,永遠也無法忘掉了。那個男人,註定是要一輩子有牽連的人,證據就在腹中那塊正在成長中的骨肉。於是那一幕幕曾經的過往,如電影般地歷歷在目:
鄴城城頭,那個身披鎧甲,指點千軍萬馬的少年,還是鄴水河畔那個彼怪物追得滿地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