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履行協議

青鸞覺得自己問了幾個問題後，腦子裡更是糨糊一片，稀裡糊塗了。忖了忖，方才繼續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譬如知道不下線並非遊戲ＢＵＧ，不下線會失去復活能力。其他玩家，那些還能下線的玩家……”斟酌了下字眼，“你為何不告訴他們這一切？”她推測，那些玩家應該不知道，如果知道，絕大多數不會再如此泰然自若。

銀髮男子躊躇了半天，方才回答：“這是我老爸親口告訴我的。”頓了頓，語氣嚴肅起來，“這一切你不能告訴其他玩家。我選擇告訴你，正是因為你已經不能下線了。如果我說，不告訴他們是為了讓他們留在這個世界，是為了拯救他們的生命，你……”深深地盯著她道，“是否能夠相信？”

這個回答很明顯不能讓青鸞滿意，反而引起了更大的好奇，“你老爸為何會知道這一切？為什麼這個世界能夠拯救他們？你別說他們都是絕症患者，這太荒謬，不可能。”確實不可能，買遊戲倉的都是平時愛玩遊戲的年輕人，哪有可能都是身患絕症。

銀髮男子沉吟片刻，道：“我老爸為何會知道，這並非重點。而為何是拯救……你必須先發誓答應不洩露一個字，我才能相告。”

“好。我發誓，如果我告第二個人，我就五雷轟頂，死無葬身之地。”青鸞學電視劇裡的樣子舉手發誓。

“不，你要發誓不告訴任何生物……呃，任何東西。”銀髮男子心思縝密，直接堵死了妖算不算人的可能漏洞，道，“即使是如說夢話這種無意中的洩露，或者被人灌了吐真言劑這種沒辦法的洩漏都不行。如果違背，你，你現實中的親人，你在這個世界上的朋友，包括那個吃了妖元長大的黑衣男子都會死於非命！”

ＮＮＤ，這什麼破秘密，發的誓也太惡毒了！如果真如他所說會應誓，萬一不小心說了夢話，或者被人餵了什麼吐真言劑，不是什麼都完蛋了！這是遊戲世界，什麼事情都可能發生。不行，不能答應！青鸞掙扎著想要拒絕，可是她強烈地預感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重要，甚至可能就是解開一切謎團的鑰匙。發誓，還是不發誓？

銀髮男子看著青鸞眼中的猶豫，嘆了口氣，道：“其實，還有另外一種方法，等到所有的玩家都不能下線了，等到這個世界徹底地與世隔絕了，我自然會將真相告知，並且無需任何條件。”

“新的玩家還會源源不斷地加入，怎麼可能會都不下線？”青鸞可不認為新上線的玩家也會立刻陷入這個困境。

銀髮男子的眼中顯出了一抹無奈，道：“如果遊戲倉賣絕了呢？”

青鸞一驚，這個倒有可能。沒有了新的遊戲倉，自然就不會再有新玩家加入。

她的心中突然起了一種猜測，陰謀，這肯定是個陰謀！想起這個遊戲突然橫空出世，一切都那麼神秘，網路上甚至連一點遊戲的討論都沒有，任何發上去的討論都會在第一時間內被刪除。茫茫網路如同大海，想要如此嚴密地監控著網路的每一個角角落落，這股神秘的無比龐大的力量，絕非一個普通的遊戲公司能夠做到，再強大都不行！

沒有人知道“傳說”的遊戲公司是誰。“傳說”的出世，沒有一點預兆。青鸞突然想起了一個她一直覺得有些奇怪，但從來沒有深究過的問題：自己平時根本很少玩網路遊戲，老媽怎麼會突然送她這麼一款禮物，還迫不及待地催促她去嘗試。而此後，自己幾次下線，都撞不到老媽，她究竟去哪裡了？難道老媽也知道些什麼？

“你考慮地如何？”銀髮男子問道。

青鸞咬了咬牙，她真的很想知道真相，可是讓她賭上老媽、龍葉，以及其他朋友的性命，她卻不敢。銀髮男子絕對不會拿沒有可能的事情來威脅她，他說會應誓，那違背了肯定會應誓。賭自己永遠不會說出去，賭還是不賭？

青鸞沉默了半天，終究還是搖了搖頭。真相可以慢慢探尋，其他玩家固然重要，但看來銀髮男子並非要傷害他們，為了這個賭上家人、愛人、朋友的性命不值得。

銀髮男子嘆了嘆，獨自擁有秘密的滋味太難受了。真相其實很簡單，他也並非故弄玄虛，內心其實很想將這一切全部告訴，但……

“你還有問題嗎？”

青鸞很迷茫，很混亂。她被老媽可能知道真相的猜測攪渾了思緒。老媽肯定不會害她，但為什麼要將自己孤零零地丟在這個世界？難道也是為了救自己迫不得已？

銀髮男子嘆道：“你先慢慢考慮。我跟你的協議依然存在。只要你哪天想清楚了，再找我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