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禦寒了。一定是這樣!”
楊斌聽聞此言,也覺得很有道理,正想點頭稱是,卻見韋宏國蹲下了身子,仔細檢視屍體周圍的痕跡。
“有什麼發現?”楊斌問道。
韋宏國指了指死者的另一隻手,說道:“你們看他手裡抓著的東西。”
“毛巾?”
“是啊!他臨死前一隻手抓著毛巾。你們沒覺得奇怪嗎?”
“是很奇怪,但這又說明什麼?”
楊斌和兩個嚮導都不知道韋宏國想要說什麼。
“他身上的衣服不是別人扒掉的,是他自己脫掉的。”韋宏國說道。
“不會吧?!”楊斌三人同時驚呼起來,“他有毛病嗎?在暴風雪中脫光衣服,自殺嗎?”
“我猜想,他當時一定是出現了幻覺。”韋宏國解釋道,“嚴寒使得他的體能、熱量流失迅速。在這種情況下,有些人會出現嚴重的幻覺。神智不清地認為自己身處於極度悶熱地環境中,從而脫掉衣服來降低身體溫度。甚至還要拿出毛巾之類的東西來擦汗。當年我所在的部隊就有一個戰士就曾經發生過類似的情況,被零下二十度的嚴寒凍得神智不清,居然以為自己正在桑拿房蒸桑拿,非要脫掉防寒服。好在被我們制止住,才沒有發生危險。”
眾人腦海中頓時出現了這麼一副景象:一個男子在風雪嚴寒之中一步一挪地艱難行進著,邊走還邊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脫下丟在地上,口中忽而放聲狂笑。忽而痛罵這日頭怎麼這麼毒……
眾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紛紛把這詭異的相像趕出自己地頭腦。將這已經變成凍肉的屍體包裹好,準備將它運下山去。
天空中還在飄著雪花,可並不能對眾人地行動造成太大的影響。楊斌從嚮導那裡要過對講機,想要和山下大本營聯絡。說實話,儘管只分別了一天一夜,可他想鬱倩倩了。
可對講機中傳來地訊息卻讓他吃了一驚。
“什麼?鬱倩倩已經回錫城了?怎麼回事?”楊斌大聲問道。
和楊斌進行對話的是路克,只聽他哀號道:“楊斌,這麼大聲,說話時也不要把嘴巴和對講機湊得太近,音。我戴著耳機和你說話,剛才耳朵差點聾了!”
“哦!抱歉!抱歉!”
楊斌深深的吸了兩口氣,平撫了一下心情,和聲問道:“路克,倩倩怎麼回錫城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
“是這樣,昨天你上山後沒有多久,鬱倩倩就接到了一個電話,說他父親出了車禍,在醫院搶救,讓她趕緊回來。她本想和你聯絡,可昨天我們怎麼呼叫,你們都沒有反應。她等不下去了,就帶著青梅走了。”
“就只有她和青梅嗎?她們怎麼回去的?”
“謝紅星也陪她們一起走了。今天有車來接那支死了人地瑞士登山隊,他們可以搭車回喀什。現在可能在飛機上了。”
楊斌聽完,不知怎麼地,心裡有些不祥的預感,可又說不出到底為什麼。他上山的時候,把海事衛星電話留給了鬱倩倩,此時想要和她聯絡都沒有辦法。楊斌只能暗自祈禱,但願自己是瞎擔心了。
四人拖著一具沉重的屍體,慢慢從C2營地往山下挪。沒有爬過山地人可能認為下山會比上山容易,但實際上,正如一句老話所說“上山容易下山難”,下山要花的力氣比下山不知道要過多少。尤其是像墓士塔格這種雪山,因為經年積雪,很多地方路險冰滑,一不小心,就會扭傷腳。如果運氣不好踩到哪條被積雪覆蓋的冰縫,甚至有可能把命丟在山上。因此,四人下山的速度比昨日上山時反而要慢一些。
到達山腳大本營的時候,天已經快要完全黑了,四人全*著頭燈的照明兩腳一高一低地在大本營特意為他們開啟的探照燈的指引下,好不容易回到了大本營。
大本營中的人早早地聚集在一起,等待他們的歸來,一發現他們在黑暗中顯現出的身影,立刻就歡呼起來。雖然早就知道他們的救援行動沒有成功,只帶回來一具屍體,可他們面對暴風雪英勇無懼的豪情,還是讓大家欽佩。
在歡呼的人群中,有一個人的身影顯得特別突出。他身體僵直地站立在人群中,兩眼直愣愣地盯著楊斌他們,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楊斌注意到了他,他正是本次山難事件中唯一的倖存者——那個先下山來的韓國登山隊員。
楊斌走到他近前,結下背在背後的屍體,平放在地上。
屍體是用黃色的大口袋裝著的,並不能看到死者的真容。韓國人愣愣地看著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