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也不推辭,感覺了一下手中鈔票的厚度,滿意地笑了笑,便將錢放進了口袋中,說道:“沒什麼,這是我應該做的。救死扶傷,本就是我們醫務工作者的職責嘛!我叫黃逍,你們的兩個朋友如果再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來找我。我雖然不是院長,但有些事情我還是能說上話的。”
楊斌和呂伯彥老於事故,對大夫收紅包的事情早已見怪不怪。相對來說,黃逍還算不錯了。在手續不全的情況下,他能夠冒著風險毅然給文華兩人動手術,說明他還有著一個醫生應有的良知,還沒有完全變成只認錢權不顧人命的黑心大夫。
但尹若水對此卻很是看不順眼,就在她想要上前喝問黃逍的時候,一旁的鬱倩倩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及時制止了她的異動。
尹若水有時是衝動了一點,但人並不蠢,當下便醒悟文華二人的性命還在人家手裡攥著,現在還不是為了這點小事引起醫患衝突的時候。當下,只能勉強收束自己的情緒,立在當場不語。
送走黃逍,將文華、劉軍二人送進了加護病房,尹若水終於忍不住了。她一臉鄙夷地對楊斌說道:“楊斌,想不到你是這種人!”
楊斌被她弄得莫名其妙,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尹若水模仿之前楊斌的動作,做了個塞紅包的姿勢,嘲諷道:“你做這個動作做得很熟嘛!”
楊斌這才明白她指的是這件事,呵呵笑了兩聲,問道:“這又怎麼了?”
見他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尹若水很是氣憤,所幸她知道這裡是醫院,要保持安靜,便壓低著嗓子一字一句惡狠狠地責罵楊斌:“你怎麼能夠做這種事情?你不知道這是賄賂嗎?你將來是一個人民教師,你的一言一行都應該是人倫的典範。可你看看你自己,犯了法居然還這樣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尹若水絮絮叨叨說了一大串,主題無非是塞紅包如何如何不好之類。楊斌聽得耳朵發癢,頭腦發木,一股不耐煩的情緒從心底冒了出來。
好不容易待尹若水說完,楊斌儘量剋制自己的情緒,反問道:“尹老師以前有沒有生病住院過?”
尹若水不知道楊斌這麼問的用意,但還是老實地回答道:“沒有!”
“那你的家人有沒有住過院?”楊斌又問。
“有。我奶奶。”
“聽說尹老師的父親是教育局領導。請問你奶奶住院的時候,你父親有沒有託關係找主治醫生談過?”
“什麼意思?”尹若水聞言警覺起來,“難道你認為我父親也給醫生塞了紅包。”
楊斌臉上掛著譏諷的笑容,說道:“當領導的當然不用塞紅包。他只需要將自己的身份一亮,自然有無數的人搶著拍他馬屁。為了討好他,那些醫生自然會盡心盡力,唯恐病人有半點閃失。但換了我們小老百姓呢?恐怕會是另外一種樣子。俗話說,有啥別有病。為什麼?不就是我們老百姓看場病要花很多錢嗎?醫生為了效益,會在你身上用很多沒有大用的昂貴藥品,白白讓你花很多錢。這還是次要的,最怕的就是遇上一個醫術不精、醫德不高的醫生,沒有好處,他就給你胡亂診斷、草率治療。遇上這種人,原本的病治不好不說,弄不好連命都會丟掉!我們小老百姓沒權沒勢,醫生不會拍我們馬屁。為了能夠讓醫生更盡責一些,我們不得不給醫生塞紅包。”
尹若水聽得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覺得自己和楊斌彷彿調換了一個位置。楊斌就像一個檢察官,將她放置於被告的席位,對她和她的家人利用職權為自己謀求福利的行為進行著嚴厲的控訴。她想反駁,卻想不出什麼言辭來駁倒他。最終,尹若水只能漲紅著臉,詞窮道:“可你這是犯法的!”
楊斌聳聳肩,指了指站在一旁看他們倆吵嘴看得很是起勁的呂伯彥說道:“犯不犯法,你說了不算。這裡有呂警察在,咱們讓呂警官來判斷。”
呂伯彥乾笑了兩聲,有些無奈地說道:“這個……還真算不上犯法……”
尹若水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思議。
呂伯彥接著說道:“商業賄賂是生產廠家、醫藥公司和醫療機構之間的不正當交易行為,而‘紅包’則是指醫患之間收送的禮金。法律上沒有說收禮金是違法行為,只能算是一種不正之風。”
尹若水聞言,頓時抓住了“不正之風”做文章,以教師必須持身正派為由,絮絮叨叨地又將楊斌說了一通。她越說越起勁,大有翻身農奴把歌唱的得意架勢。
“夠了!”楊斌不耐煩地打斷了尹若水的“演講”,“有這個時間和我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