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楊先生說了,我們這藥是要大量提供市場的,功效可以適當降低,所以老夫把其中一些藥物改了一下,用相對便宜的同類藥物代替。如藥方中有百年雪蓮一項,全國一年也發現不了幾株。老夫就把它換成了普通雪蓮,那樣的話,價格就極為便宜,而且貨源充足,要多少有多少。這樣算下來,一顆丹藥在原材料上的成本只有一百塊不到。”
“那藥效怎麼樣?會不會因為改變了藥方使得這藥完全沒有效用,甚至產生副作用?”周珩又問。
“藥效會降低是肯定的,但不會有副作用。”楊四否定了周珩的擔心。
“降低到什麼程度?”
“第一次服用後效果最好,膚質會有極大的改善。但此後需要每週服用一顆,否則很快就會恢復到第一次服用前的狀態。而不是像原來的配方那樣能夠保持一年以上的的效果。”
聽到這個回答,周珩終於放下了心來。他笑道:“這樣最好。這種藥丸的消費物件應該以中等收入者為主,如果售價太高,恐怕沒多少人肯買。現在原材料只要一百塊,算上人工和其它開支,每一枚藥丸的成本不會超過兩百。那咱們給這藥丸定下每一枚五百塊的售價,應該能夠吸引很多白領階層女性。這樣,咱們就賺翻了!”
周珩越說越興奮,兩眼直冒金光。而楊四卻在心中暗罵:“想法和楊斌居然一模一樣,真是個奸商!”
等周珩興奮完了,楊斌對周珩說道:“先不要做美夢了!咱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廠房還沒有找到呢!”
周珩不在乎地說道:“這個不用擔心,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咱們市裡的第四製藥廠因為經營不善要改制,我可以動用我們周家的關係,讓市委領導把這家廠賣給咱們。”
“要花多少錢?”楊斌問道。
“錢倒不是大問題,只要把上面喂足了,哪怕是免費把廠給我們都行。我們只要做點手腳把藥廠的資產給他算成負資產就行。倒是廠裡的工人比較難辦。”
“怎麼?”
“之前曾經有好幾個老闆想要買下這個廠,但工人都反對,還上訪、鬧事,結果最後都不了了之。”
“他們為什麼反對?”
“那幾個老闆都是搞房地產的,他們買廠只是看中了那塊地,打算把廠房拆了建小區。工人們覺得廠子買了自己日後沒有保障,所以就反對。”
“這家廠在三年前已經停工了,廠裡的工人也已經有兩年沒有拿到過工資。曾經有好幾個老闆先後想要買下這個廠的地皮搞房地產。可每次都因為廠裡工人鬧事,最後都不了了之。”
聽到這裡,楊斌明白了。這家廠裡的工人顯然是不希望藥廠被轉做別的用途,這樣,他們這些在藥廠裡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工人才有希望在熟悉的崗位上繼續工作下去,不會淪落到下崗的地步。
楊斌曾經見過很多因為企業在改制後而下崗的工人,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已經四五十歲了,為企業奉獻了半輩子,可到頭來卻在改制中像甩包袱一樣被拋棄。因為年紀大了,出去找不到工作,又沒有其它謀生的技能,只能在家以微薄的下崗工資度日。最慘的是那些雙職工家庭,夫婦兩人同時下崗,一個月的收入合起來連五百塊都不到,卻要維持基本的生計,還要繳納小孩子的學費,連頓肉都吃不起,日子過得無比艱辛。
楊斌曾經聽他母親說過這樣一個真實的故事。在他母親的廠裡就有一個下崗女工,因為孩子很久沒有吃到過葷腥,吵著要吃肉,女工沒有辦法,為了滿足孩子的願望,便冒險去菜市場偷肉,結果被人抓住,當眾教訓了一通。女工想不開,一方面覺得羞愧難當,沒臉見人,另一方面又感到生活已經沒有了希望,一時想不開,便花光了所有的錢,買下了好幾斤肉回去,給全家做了一頓放了老鼠藥的紅燒肉……
楊斌記得母親在講完這個故事的時候,眼中閃著淚花,說道:“這又有什麼辦法呢?政府要改制,咱們老百姓胳膊拗不過大腿,只能聽天由命了。”
想到這裡,楊斌當即下了個決定,他對周珩說道:“你在買廠的時候,和工人們說,咱們的廠需要大量有工作經驗的熟練工人,不會把他們趕回家。讓他們放心。”
周珩聞言大驚,他立刻反對道:“這樣可不符合慣例啊!這些人都是工作了幾十年的老工人了,按照有關規定工資可不低!我們完全可以換一批年輕人來代替他們的工作,這樣人力成本會低很多啊!”
聽到周珩這沒有良心的盤算,楊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連楊四也聽不過去了,眼神很兇惡地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