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沈夙然輕輕道。
“先生說過,‘月有陰晴圓缺’,明月雖美,奈何不常有。夙然,如果十年後我們都還在,我們再來這裡看著明月,吹簫,唱歌,好嗎?”
“好。”
……
“‘月有陰晴圓缺’,明月雖美,奈何不常有。夙然,如果十年後我們都還在,我們再來這裡看著明月,吹簫,唱歌,好嗎?”輕輕念著這句話,想起伊人的容顏,林峰正心裡驀然一痛。“夙然,十年了,整整十年了。我回到落雁峰,在這裡吹簫望月,期待你的出現,可是……你終究還是沒有來。”話落他滿面愁容,耳側卻響起一點輕輕的聲音:“峰正……”
“夙然!”林峰正回首四顧,伊人卻並沒有出現在眼中。
無語,淚流。
就在這時,又是一聲軟語傳來,讓他明白了自己該做的:“峰正,珍惜現在,珍惜自己身邊的人吧,不要等他們離開自己了,再去懊悔!”
“夙然!”林峰正大吼一聲,轉而低眉,滿含仇怨地喃喃道,“珍惜現在……珍惜自己身邊的人……”就在這個時候,藍衣少女如水若雪的面容漸漸浮現在他面前,讓他隱隱抓住了什麼。
“君兒!”於是他緊緊抓住滄海碧簫,御劍凌空,向著南方疾速飛去。
“君兒,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
南方,十萬大山。
南疆與湘地交結之處,向來瘴氣瀰漫,溫暖溼潤。此時雖然已經入冬,卻仍然是細雨霏霏,令山間道路變得泥濘不堪。
林峰正緩步走在這山路上,一臉愁容。兩年來,他從各個方向進入南疆,前前後後不知多少次,幾乎將南疆每一寸土地都搜了一遍,可惜即便如此他依然沒有找到念君的蹤影。美麗的少女啊,你到底在何方?林峰正苦苦尋覓,卻一無所獲,其中痛苦,誰人知,誰人曉?
就在此刻,將沾滿泥汙的鞋重重踏入柔軟的泥中,他頓住了。看著眼前衣衫不整邋遢猥瑣的中年人,他眼中各種光芒閃爍不定,良久之後,他長長嘆口氣,對中年人說道:“伍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
伍仟盅大喝一口酒,面上出現蕭索的神情,說道:“‘狡兔死,走狗烹’,龍傲天大軍被全線擊潰,柔國又無戰事,天下太平,於是皇上奪了王爺的權,將他軟禁在京城中。我沒有仗可以打,受盡排擠,於是憤然出走,不巧就到了這附近,然後發現了你的蹤跡,於是尾隨而來,在這裡等你。”
聞言,林峰正眉頭輕輕一動,低頭嘆息。“伍大哥……”他想安慰伍仟盅,卻找不到話說。
看見林峰正的神情,伍仟盅輕輕一笑,喝了口酒,道:“你不要替我傷心,嘿嘿,那個骯髒齷齪的官場本來就不是老子想待的地方,離開它反倒多了分自由!”
然而林峰正卻從他的面容中知道他所說的非是真心話。在官場中拼搏,藉機上位,執掌大權,再造福蒼生,向來是伍仟盅的夢想,如今壯志未酬,他哪會釋懷?其實他和林峰正都是一類人,懷的夢想都相近,所以林峰正能理解如今他夢想破裂的傷心,靜靜看著他飲酒,默然不語。
伍仟盅卻注意到他的神情,本想說些什麼,最終卻搖頭,道:“峰正小弟,你……有君兒姑娘的訊息嗎?”
聽到“君兒姑娘”四個字,林峰正心痛了下,搖頭,蕭索地說道:“找了兩年多,依舊沒有任何訊息。”
聞言伍仟盅便輕輕嘆口氣,道:“可憐人啊!”話落他對林峰正說道,“這樣吧,反正我也無事可做,不如和你一起深入南疆,探尋君兒姑娘的行蹤,或許能有所得。”
聞言林峰正的心感到微微一暖,點頭,道:“謝謝。”然後抬頭向南方看去,說道,“伍大哥,我們一起走吧。”
“好。”
半個南疆,又被林峰正走了一半,其間他殺了不少趁龍傲天之亂興風作浪的惡霸,除掉不少為禍一方的妖獸,然後圍剿了三個蒼莽教殘餘據點。可走了這麼遠,做了這麼多事,他卻依然沒有念君的訊息。
每個夜晚,看著天空一輪明月,或無數星辰,美麗少女的容顏總映在他腦海中,讓他倍加思念,讓他倍加擔心。這重重的思念,重重的擔心,在胸中交織,不斷擊打他的心,以至於他修煉不成,睡眠不安。
看出他的情況,伍仟盅安慰幾句,又見他修為幾乎沒有長進,於是就問了下他的修煉情況——他以為林峰正是因為過於思念念君而修為停滯。
林峰正搖頭,眼中依然浮現念君的容顏,於是輕輕嘆口氣,對他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