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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別疼我,可有一天夜裡,我肚子餓了起床去找吃的,發現爹孃房裡還亮著燈,房門也大開著。我一走到門口,就聽到我娘對我爹說‘安兒這孩子總是跟著咱們家東躲西藏的,也不是個辦法。’我又聽到爹爹也在低聲嘆氣。”

“我當時還小,不明白他們話裡的意思,可透過門縫卻可以看到爹孃都是滿面愁容。不知為什麼,那夜我娘憂慮的目光就此印在了我的心裡,直到現在,我一想起我娘,就會想起那一晚她的目光。”

“可是那一晚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爹孃提起此事,現在想來,我爹孃話裡的意思自然是再明白不過。可……想不到我爹孃隱姓埋名、四處躲藏,最終還是沒逃過吳三桂的追殺,直到他們去世的那日,都來不及說出我的親生父母究竟是誰。”

十二年前暮春黃昏中的那場滅門屠殺如同噩夢般再次飄上崔安心頭,她的雙拳在不知不覺中握緊,淚水也一滴滴從臉龐滑落,她瞧著杜曉月,慘然一笑,道:“你雖跟隨我這些日子,但我卻一直未曾說過,我帶領趙守信一干人究竟要幹什麼事。現在我可以告訴你,我就是要刺殺吳三桂,我與這大奸賊有不共戴天之仇,不殺此賊,誓不為人!”

杜曉月方才雖已隱約想到,但聽到這番話由她親口說出,還是心下大震,道:“吳三桂坐擁雄師百萬,身邊高手如雲,想要刺殺他談何容易?”

崔安淡淡地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更何況吳三桂殺了我崔家滿門?若是刺殺不成,至多是死在吳賊刀下,又有何可怕?但你與此事並無瓜葛,從蝦峙島到現在,若無你相救,我此時早已不在人世,就算我於你有救命之恩,也儘可抵過了。刺殺吳賊艱險無比,你不必為此自蹈險境。待你把傷養好,咱們便就此別過。”

杜曉月雙眉一揚,大聲道:“杜某既然說了要相助姑娘,就算是有比刺殺吳賊艱險十倍之事,那也是說做就做,絕不皺眉!”他此言一出,只見崔安那雙如秋水般澄澈的雙瞳微微一瞬,眼波中似是有了盈盈笑意。

杜曉月腦中轟地一聲大響,本來後面尚有幾句話,忽然之間便忘了個一乾二淨,只是定定地瞧著崔安,一時之間胸中熱血沸騰,只覺得為了眼前的這女子,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崔安見杜曉月神情有異,不由面上一陣紅暈,轉頭瞧向窗外,半晌,方幽幽地道:“這十多年來,我一直在想,我的生身父母究竟是誰?他們為何把我託付給崔家?他們後來有沒有去找我?可是……就算我把這些事情想過千遍萬遍,只怕今生今世也找不到親生爹孃了。”

杜曉月沉聲道:“未必!”

崔安微微一驚,回過頭來瞧著他,杜曉月想起自己方才失態之狀,面上不覺一紅,道:“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很奇怪,姑娘想必不知,家師的獨子厲克雄和姑娘面貌酷似,我第一次瞧見姑娘除去易容之物的面容,簡直是大吃一驚。”

崔安聞言心頭大震,失聲道:“難道是他?”見杜曉月目光中盡是不解之色,當下便將當年被誣為拜月教明月右使之事說了一遍。

杜曉月眉頭緊鎖,沉吟道:“五陰山與拜月教歷來相互仇視,厲師弟身為師父獨子,豈能與嶽勝仙往來?又豈能與嶽勝仙合謀陷害於你?此事於情於理均是大大不通,只怕拜月教為了騙過你大師兄,找了易容高手假扮你的相貌也未可知。”

崔安聽他說得入情入理,亦覺當日在揚州城外大宅中之人多半不是厲克雄。杜曉月道:“你與厲師弟相貌相似,莫非師父師孃便是你的親生爹孃?可這許多年來,我從沒有聽師父師孃提起過還有一個女兒……”

他話未說完,崔安冷笑一聲,打斷道:“就算相貌相似,我與厲山主也沒什麼相干,厲山主一代高人,自己的親生女兒好端端地幹麼寄養在別處?”

杜曉月知她對厲嘯天素無好感,只得不再提起,但心裡打定主意,日後見到師父師孃,定要將此事問個明白。當下便扯開話題,問起崔安逃下武當山後的經歷,崔安揀重要處說了一遍。

杜曉月至此方知道了崔安這些年的坎坷經歷,不覺亦是扼腕嘆息。但見崔安言語之間仍有黯然之色,怕她再勾起傷心往事,笑道:“若是算起來,康熙皇帝還是我救的呢。”

崔安奇道:“什麼?”隨即“嗤”地一笑,道:“你莫非是想榮華富貴想瘋了,這種事也要來冒認?”

杜曉月悠然道:“你在天津中了風雷二老的劇毒之後,若非是我杜某人假扮江湖郎中送來解藥,你又怎能進宮救駕?康熙豈不是當時便會死在付掌門劍下了?”

崔安微微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