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國王擺了擺手,坐到龍椅中拿眼打量著衛風與豬八戒,過了良久,這才道:“諸位愛卿,莫急,莫急,這兩人敢於揭下皇宮門外的黃榜,必有神奇醫術,容我問問再下結論。”他觀衛風氣度不凡,便和顏悅色地問道:“這位大夫,本王來問你,你叫什麼名字,醫從何人?你們真能醫得好我的愛女?”
衛風見這車遲國王鬚髮皆白,面目慈藹,搔著頭胡編亂造道:“我叫朱老二,人送外號‘天下第一神醫’,我……我的醫術是無師自通,天生就會,信不信由你!”晃了晃手中的那張已經卷成了圓桶的黃榜,道:“哪,黃榜在我手裡呢。一句話,醫不好你女兒你就砍我的腦袋,醫好了你就隨便賞我!”
豬八戒聽他自稱‘朱老二’,暗自好笑:“‘朱老二’便是‘豬老二’,他這麼說,明擺著是給我這個大哥留著話說的。”當下用力清了清嗓門,大聲道:“陛下,我叫朱老大,這朱老二是我兄弟。別人不知我兄弟的醫術有多高明,我這做哥哥的可最清楚了,前幾日清晨我們路過一戶人家,聽到裡面大哭大嚷,進去一看,才知道是他們的男主人剛死,棺材都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兄弟一向清高自傲,淡薄名利,本不想出手救人,但看到那女主人與兩個女兒生得美貌如花,哭得悲痛欲絕,楚楚動人,我見猶憐,便動了惻隱之心,不收那戶人家分文,略施小術便把那已死的男主人給救活了。你們說,這醫術算不算高?嘿嘿,那家男主人活過來後感激不盡,竟硬要把他兩個女兒都許配給我兄弟,結果被我這位視美色如同糞土的兄弟給嚴辭拒絕了。”
其時金鑾鈴殿內十有八九都知豬八戒是在胡說八道,而那國王卻是眉頭聳動,信以為真,激動得白鬚連掀,起身上前,拉住衛風的手道:“如此說來,朱大夫你果真有醫死人肉白骨之奇術了。那好啊,事不宜遲,這就請朱大夫隨我去後宮為愛女診治。”
衛風淡淡一笑,搖頭晃腦地道:“好說好說,本神醫保證藥到病除。國王陛下,你先請啊。”
那車遲國王極是疼愛自己的這個女兒,自她得了怪病後,心焦如焚,日日上朝之事也無非是和君臣商議如何救治公主,此刻見衛風成竹在胸,心中便懷了十分的希望,與他攜手同向後宮行去。
豬八戒隨在兩人身後,心想:“這國王一心想著女兒的病好,腦子都有些胡塗了,也不看看我們兩兄弟空手而來,既是個行走江湖的大夫郎中,如何連個藥郎也不帶?嘿,真是的。”又想:“我那兄弟腰間的寶葫蘆裡還有仙丹靈果,想必醫治個凡人還是能行的,只要能治好了這車遲國公主的病,說不定那老國王一高興,就封他個‘天下第一神醫’的名號呢,這叫瞎貓撞上死耗子――巧了。”
疾步到了公主寢宮內,裡面燈火通明,十幾名侍女端立在一張繡床兩側,神情黯然,見老國王進來,齊齊跪倒,高呼:“萬歲!”
國王道:“起來罷。公主怎樣了?好些了?”
一名侍女低頭回道:“公主愈發的病重了。”
國王長嘆一聲,回身與衛風坐了,說道:“我這個女兒十幾日前還是活潑亂跳、愛說愛笑的,可一日夜間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自那以後就變得精神恍惚,不思飯食,整個人瘦減了一圈兒,這……這可如何是好?朱大夫,你今日可要盡心盡力,拿出十二分的精神,無論如何也要治好小女的病症!”
衛風“嗯”了一聲,鼻中嗅到一股淡淡的香氣,抬眼望向那繡床,只見棉褥粉被之中,隱隱約約躺著一個長髮女子,隨口應道:“嗯,這個……好說……”
國王道:“朱大夫需要什麼藥物,儘管說出,本王就是傾盡全國之力也要辦到。”
衛風當年還在穎州城時,常與人打架鬥毆,身上自然少不了披傷掛彩,他父親衛德財請來大夫詢醫用藥,次數多了,他倒也記得一些醫術用語,便道:“用藥倒不急,我還不知道你女……公主得的是什麼病呢。看病講究‘望、聞、問、切’,我先上前看看再說,看看再說。”說著踱步而行,緩緩走近公主的繡床。
國王道:“給朱大夫看坐。”早有一名宮女端來一張坐凳上來。
衛風坐定了身子,那國王親自將繡床前那層薄薄的白絲帳掀起,見女兒面向著內側,身子微微起伏,想是睡著了,便輕聲拍了拍,喚道:“我兒睡來,為父請來神醫給你看病了。”
如此推叫了幾回,那公主“嚶嚀”一聲,由睡夢中醒來,返轉身子,叫了聲:“父王!”聲音無力,顯然病得不輕。
衛風凝目而視,見這位公主長女如墨,鼻挺眉秀,生得也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