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裡面的人……
正想到這裡,身後的女子拍了拍她的肩,“姑娘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怎麼一直站在這裡發呆呢?”
布平常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茅草屋門口傳來一聲低喝,“小胖,怎麼還不帶弟弟妹妹回家?不知道孃親會擔心麼?”
這聲音,這聲音,分明就是——
布平常轉頭,一眼看見茅屋門口負手而立,衣袂飄揚的白影。還是那麼素潔如雪,還是那麼清冷不世,還是那麼孑然俊逸。
“木木……木木”布平常失聲喊了出來,想也沒想就奔了過去,一把擁住曦木,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大海氣息,感覺自己在做夢,一個永遠都不想醒來的美夢。
“放手。”
“嗯?”布平常抬起朦朧的淚眼,曦木的臉還是那麼好看,還是那麼俊冷,只是他的眼神裡,少了些溫柔,多了些慍怒。
“木木,你不認得我了?我是……”
曦木冷冷推開她,“你是誰我沒興趣。第一,我不叫木木。第二,我這裡不留外人,沒事就請離開。”
布平常止住淚,愣在原地,她看著曦木,他也看著她,眼神冰冷,就好像在看一個陌生人。原來,木木真的不認識她了。
心,好像一點一點的碎開,雖然想過很多次,安慰過自己很多次,只要木木能活過來,不認識自己也沒關係。但這一幕突如其來發生的時候,還是止不住心疼。
那個提了籃子的姑娘也行到了門口,見她失魂落魄,便上前扶住她,“姑娘,進屋坐一會兒,吃些東西再走吧。”
“你知道我從不讓外人進屋子,讓她走。”曦木說完,甩袖進了茅草屋裡去。
女子放下籃子,替布平常擦去眼淚,“阿木就是這個脾氣,但是他是個很好的人。”
“阿木?他叫阿木?”
女子點點頭,“姑娘是外地人吧?難怪不知道阿木。他呀,是個冷麵熱心的人。村裡有人生病,大夫忙不過來都是來請他。孩子們上不起學,也都送到他這裡來,只要符合他收徒弟的條件,他一分錢也不收的。”
布平常懵懂的點點頭,女子對她笑笑,“姑娘或許是認錯人了,他確實不叫木木。”
“阿木的名字叫什麼?”
“阿木就是阿木,他到我們村裡來的時候,就叫這個名字。”女子提起籃子對布平常道,“我要進去給阿木送飯了,姑娘自便。”
說完,提著籃子進了茅草屋裡去。
他不是說,外人不能進他的房子麼?這個女子怎麼就進去了?他們……或許……
布平常渾身的力氣都被抽離,退到茅草屋旁的大石頭跟前,那石頭上沒有刻字。她順著那石頭坐下,抱著膝蓋,將臉埋進膝蓋間。很幸福,畢竟木木活過來了。但是也很悲傷,他成了別人的阿木,而不再是她的木木。
要這麼放手麼?他現在過著的生活,看起來很好。如果將他捲回到過去的記憶中去,就會失掉現在的平靜,他會真的幸福麼?
布平常呼吸亂想的時候,房子裡卻是另外一番景象。
那個女子將籃子的菜一一擺到桌面上去,曦木坐在桌前,暖笑道,“今天打到了雪魚啊。”
女子放下籃子,繞到曦木身後,抱住他的腰,將下巴點在他的肩上,“阿木,我們的婚事,不會推遲吧?”
“怎麼這樣說?”
“外面那個姑娘,或許你們從前是真的認識呢?”
曦木側臉,伸手捏了捏女子的臉,“傻萍兒,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你啊。其他人,與我何干?”
“阿木,你沒有騙我?”
“吃飯吧。”曦木拉她坐在自己旁邊,給她夾了一塊魚肉。看著未來妻子笑得一臉幸福,曦木的眼光有些閃爍。
低下頭吃飯,卻味如嚼蠟。
為什麼剛才那個不相識的女人抱住他,他的心會加速跳動。為什麼推開她的時候,心裡會有種失落感。又為什麼看著她哭,胸口會一陣一陣的發緊。或許他們過去,相愛過?
“阿木,這魚是阿爹特意讓我做給你吃的。阿爹還說成親前讓你去我家一次。”
“嗯,好。”曦木側臉對女子笑。當初是他懇請萍爹萍娘將萍嫦嫁給他,如今他又怎麼能為一個陌生人動心?
吃完飯,萍兒收好碗碟,向曦木辭別。
出了門來,天色已經有些晚了,萍兒提著空籃子正要回家,卻看見那個女子還沒走。她這會兒正靠著那塊大石頭坐著,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