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四十五分鐘的時候已經過去,第一節課下課的時間到了。
隨著樓道里傳來的嘈雜腳步和小學生們的嬉笑打鬧聲,陸陸續續開始有人從門外進入到活動室內。
“哎,飛揚,棋下得怎麼樣了?”關心比賽的結果,下了課後,劉桂枝連辦公室都沒回直接抱著一大摞書本便趕過來探問情況。
“呵,問題不大。”李飛揚笑著答道:雖然形勢現在黑棋還稍佔優,但差距極為微細,黑棋被讓二子的優勢在上面的戰鬥中已經完全喪失殆盡,而棋局僅僅進行了五十幾步,從前面的程序來看,執黑的小棋手儘管不能說沒有戰鬥力,但和王一飛相比,差距還是非常明顯的,照此情況繼續下去,大概再不了多少時間就可以反先了。
“啊,真的呀?這不沒下多少嗎?”劉桂枝驚訝地叫道:有李飛揚這樣的業餘高手老公,還有一個學棋不成,一瓶子不滿,半瓶子晃盪的女兒,她對圍棋當然也不會一竅不通,雖然實力無法跟趙鐵樹這樣的金卡級棋迷相比,但跟謝元清、劉江波等人卻是相差無幾。
“呵,棋下了多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白棋已經有了打持久戰的資本。”李飛揚微笑答道。
“呃?這是什麼意思?”以劉桂枝對圍棋的理解,李飛揚的這句話顯然是太過深奧了。
“呵,意思就是說黑棋從現在起就不能退了。”李飛揚笑道。
有著二子的優勢,執黑一方走幾步緩手或效率不高的棋並沒有太大關係,但現在局面差距不大,也就是說黑棋再往後的每一招都必須追求最高效率才能保持領先,而追求效率則意味著風險增加,這在雙方實力存在明顯差距的時候是非常要命的。
對比賽感興趣的老師趁著課間休息抽空上來看看,幾名校棋隊的小學生也拉幫結夥趕了過來。
“呀,怎麼死了一塊啊!張磊這盤棋是怎麼下的?”
“是不是中午吃得太飽下著下著就睡著了?”
小孩子們的自制力不象成年人那麼強,看到棋盤上的情景,立刻就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噓,安靜。鄧凱虎,你過來好好看著,一會兒就該你上了。”趙鐵樹執行著維持賽場紀律的職責,但這不經意的一句話中卻透露出一個資訊:對這盤棋他已經不抱太大的希望。
第一第二百二十八章 再次挑戰
這次比賽規定每方自由使用時間為二十分鐘,除去比賽前雙方寒暄介紹浪費掉的那些時間,再經過一節課的激烈戰鬥,黑棋此時已經進入讀秒階段,面對難局且思考時間有限,張磊的心情越來越緊張。
“三十秒。。。。。。;二十秒。。。。。。;十,九,八,七。。。。。。”,計時棋鍾感覺不到人類的情緒,依舊按照晶片中已經設定好的程式勤勞地工作,由電子訊號合成的單調語音在室內活動室中顯得冰冷而又殘酷。
“啪!”在把所有的自由使用時間用光之後,張磊重重地將一顆黑子拍在盤上,強硬地在中腹切斷,同時,一雙黑亮的眼睛死死盯住棋盤的左邊:既然按照常識下法大概很難找到勝機,那麼,就拼命好了。
中腹打出,這是唯一的一招,如果一時心貪從另一側打吃,看似能徵掉對方切斷之子,但黑棋在後邊一衝帶響,邊路九子死灰復燃,棋局也就結束了。
黑棋長出,白棋壓,黑棋再長,左邊黑棋的陣勢也膨脹了起來。
白棋左下內側掛角,當然,雖然之前在上邊的戰鬥取得不少便宜,但如果讓黑棋完整地把左邊全部變成實地也是受不了的。
一間低夾,張磊的每一招都是咄咄逼人,非要在這裡把之前的損失找回來。
三三點角是最簡明的變化,但黑棋搶到先手後在中腹拐頭,左邊將圍出接近六十目的巨空,白棋難言樂觀。
所以王一飛四路先靠,儘量壓縮這裡黑棋的成空規模。
黑棋四路扳,白棋退,接下來黑棋的應招有四種:
一、五路挺頭;二、四路接補斷;三,改單接為虎;四,從角上二路小飛。
角上小飛被三路斷掉,白棋很容易就獲得安定,張磊當然心中不甘。
三路單接補斷穩妥,但經此交換,白棋三顆孤子的處理也就容易多了。
至於虎補,意思和單接差不多,不過二路多了一夾,反而更難處理。
所以,張磊毫不猶豫地先擇了最強的招法,五路挺頭,假如白棋三子只能逃出的話,那麼這一招比補在邊路對中腹的影響大得多。
黑棋強行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