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振玉心中奇道:“聽鄧老伯口氣,他好像不會武功,但方才那股極寒之氣,明明是從他掌心傳出來的!”
只聽謝廣義沉聲道:“不,兄弟這次是拿定主意非去不可,老哥哥莫非嫌我礙了你的手腳,兄弟有長貴(謝總管)作伴,絕不會給你累贅。”
他既這麼說了,鄧公樸就不好再說,呵呵一笑道:“廣義兄既然心急女仇,堅要同去,那就一起去好了,只是山路險峻,那賊子又十分狡檜,出手狠毒,廣義兄務必和老哥哥同行,不可單獨行動才是。”
謝廣義連連抱拳道:“老哥哥吩咐,兄弟一切聽老哥哥的就是了。”
鄧公樸回頭道:“世傑,咱們飯後就要動身,你在這裡吃過飯,早些回局子裡去。”
簡世傑看了師傅一眼,說道:“弟子也想隨你老人家同去。”
“不,”鄧公樸道:“為師這裡人手差不多了,你爹只你一個,聽為師的話,還是回去的好。”
簡世傑抬頭問道:“不知師妹是不是要跟你老人家去?”
鄧如蘭沒待者父開口搶著道:“我自然要去了。”
簡世傑道:“師傅,既然師妹可以跟你老人家,弟子也要去,弟子跟你老人家學藝,已有多年,有事,弟子服其勞,跟在你老人家身旁,也好磨練磨練,這是機會,你老人家就答應弟子跟去吧!”
他一面說話,一面和鄧如蘭暗暗遞了個眼色。
鄧如蘭抿嘴一笑,說道:“爹,簡師哥和畫眉姐姐談得來,畫眉姐姐給賊子殺害了,簡師哥心裡一直很難過,咱們這次去茅山找那假冒方大哥的賊人,簡師哥自然也要跟著去了,你老人家答應他去吧!”
簡世傑本是臉上有笑容,但聽她這聲“方大哥”叫得口氣親密,不由得暗暗橫了方振玉一眼,目光之中隱含妒意。
鄧公樸一手摸著花白鬍子,含笑道:“好吧!你既然要去,那就跟著去也好,蘭兒任性,路上也好有個照顧。”
簡世傑臉有喜色,急忙垂手應了聲“是”。
鄧如蘭披披嘴道:“我才不用人家照顧呢!”
說話之時,一名莊丁匆匆走入,躬身道:“啟稟莊主,花廳上擺好膺菜,可以人席了。”
鄧公樸點點頭,就站起身,含笑道:“廣義兄、方老弟、請、請,咱們到花廳喝酒去。”
謝廣義笑道:“兄弟一來,就叨擾酒菜,哦,兄弟可不是客人,方少俠請。”
方振玉倒不是方才他扣過自己脈門,耿耿於懷,總覺得此人一臉笑容之中,隱藏奸詐,使人有皮笑肉不笑的感覺,一面謙虛的道:“謝老丈是前輩,自然謝老丈請了。”
鄧公樸道:“大家都不是外人,不用再謙了,廣義兄,你就走前頭,算是替方老弟領路吧!”
謝廣義道:“對、對,兄弟領路。”
方振玉道:“這一說,在下就更不敢當了。”
這時已是傍晚時分,天色漸漸昏暗下來。花廳上早點燃起四盞角燈,兩名莊丁垂手在一邊伺候,大家魚貫走人,自然又有一番謙讓,方各自入席。
這一桌酒菜,自然極為豐盛,本是準備給方振玉接風的;但因有了假冒方振玉的賊子的訊息,飯後就準備動身,因此酒就不能喝得大多,大家只小飲了幾杯,就各自用飯。
簡世傑坐在下首,眼看師妹美目流盼,只是笑盈盈地朝方振玉投去,從未看過自己一眼,更是妒火中燒,恨不得走上去摑他幾個耳光,才消心頭之憤。
一席酒菜,很快吃畢,莊丁們撤去殘席,給每人送上一盞香茗,一把熱面中。大家就在花廳中稍事休息,談論的自然是如何入山搜尋賊人之事。
鄧公樸吩咐莊丁備馬,一行六人出了大門,就各自上馬,這時城門早就關了,好在鄧公樸和謝廣義都是鎮江有頭有臉的人物,謝長貴一馬當先,和守城門的戍卒打了個招呼,賞了一錠銀子,戍卒自然很快的開啟城門讓大家出城。
從鎮江趕往茅山,也不過百十來里路程,六匹馬銜枚疾馳,三更稍過,就已趕到主堰。(茅山北麓)
這是一個小鎮,謝長貴在鎮頭上找到一家熟悉的農家歇腳,要他們燒了稀飯,騰出兩個房間,以便大家休息,好在一行人中,除了謝廣義,都是會武的人,只要坐息調氣就好。
農家聽說城裡二位大莊主來了,自然十分巴結,一家人忙著燒水的燒水,殺雞的殺雞,一會工夫端出了一大鍋熱騰騰的稀飯和一盤肥雞,還把家裡三個房間全騰了出來。
大家趕了半天夜路,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