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她已知道面前的女子便是曾同自己都失陷尤府的姓宗的女子,但一來事不關己,二來也實在沒什麼好說的,故而裝做沒聽見。汪言這時有意無意地打量楊惜芳,見她雖然面色憔悴,卻絲毫不掩綽約風姿,較之自己師妹也不遜色,不禁暗暗猜度她是誰,何以對自己師兄妹的到來、言語神情冷漠,不聞不問。
宗毓秀這時走上前去,頗為親近地問道:“楊小姐,近些日子人小和你都還好吧?”
楊惜芳聽她提起人小,也沒感覺有什麼意外,她對別人認識人小,人小認識別人已經見慣不驚了。她淡淡道:“宗姑娘用心了,請坐。”宗毓秀依言坐下。
汪言再也想不到眼前的冷漠女子竟是名聞江湖的幽寒谷楊小姐,更加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師妹竟然認識她。意外之餘他突然想起什麼,收回目光,沒有言語。
楊惜芳把人小叫了進來為宗毓秀盛了一碗飯。宗毓秀看著人小頗顯骯髒的手,猶豫了一下,別有情懷的看了他一眼,接了過來。人小的頭垂著,離開了。楊惜芳用筷子指了指桌上的小菜殷勤道:“宗姑娘,嚐嚐人小的手藝如何。”宗毓秀聽說是人小做的,便用上了心,夾了一筷,認真品嚐,雖不是什麼珍饈玉餚,覺著竟是精美無比,為生平所未嘗。本來毫無心情吃飯的她,卻胃口奇佳的吃起來。楊惜芳十分高興,好像是自己做的飯菜受到別人誇獎一般。
汪言被兩個女子晾在一旁,心中頗不是味兒,尤其自己的師妹跟別人套幾乎而當自己不存在更是生平頭一遭。他見宗毓秀毫不懷疑的吃別人的東西,提醒道:“師妹,防人之心不可無。”楊惜芳置若罔聞,宗毓秀卻說了句令二人費解的話:“人小不會害我的。”她不說楊惜芳而說人小,任誰都聽得出她與人小之間必定發生了些什麼,使得她對人小如此的信任。
汪言想起了此刻身在洞外的人小,不知道自己的師妹何時認識如此一個齷齪不堪的奴才那麼的放心,聽語氣似乎還與他頗為熟稔。他想問,卻沒有問。
楊惜芳卻隨口問道:“宗姑娘是人小的朋友吧?”
汪言凝神聽她怎麼回答。
宗毓秀語帶落寞地說:“他是個好人。”
楊惜芳聽得莫名其妙,卻不再問。汪言心中卻對師妹的言語大不以為然,他想:師妹初涉江湖,不識江湖人心險惡,一味的輕信人。正要出言相譏諷,陡覺背上一痛,已然被人封住了穴道,不能動彈也不能言語。
第二卷 第二十七章 西域幽魂
淚彈不盡臨窗滴,
就硯旋研墨。
漸寫到別來,
此情深處,
紅箋為無色。
————晏幾道《思遠人》
自汪言的背後閃出一個人影,無聲無息地一掌拍向宗毓秀。宗毓秀茫無所覺,汪言有心要提醒她卻苦於不能言語,只能瞪著眼乾著急。
楊惜芳直覺有危 3ǔωω。cōm險在靠近,抬起頭恰好看見了那侵向宗毓秀的人影,心中一驚:此人何時進來的我竟不知道。此刻不及多想,力貫於指,手中筷子甩了出去,口中叫道:“宗姑娘小心!”宗毓秀還沒反應過來,她已經站起,身形上拔,足尖輕點桌沿微一借力,越過宗毓秀擋在她身前。
那人影見筷子飛來,左手一撥一帶,來勢洶洶的筷子便偏了方向而她卻絲毫不見有影響的襲來。待見楊惜芳已然擋住宗毓秀,止住身形,微顯意外的拿眼打量楊惜芳。楊惜芳面無表情,絲毫不為她的氣勢所動,同時目光在她身上走了一遍,最後對上她凜冽的眼神。
楊惜芳眼中所見,只見那人腰板挺直,雙目炯炯有神而又白髮如銀,臉上卻沒多少皺紋,到底多大年紀,實在說不上來。又見她裝束甚是奇特,依稀是西域胡人打扮,不似漢家女。如果人小在,一定猜得出此人便是酒店所遇女孩阿映的婆婆。當然,她並非無名之輩,而且非常的有名,就是大名鼎鼎的武林四大高手中的唯一女性:“西域幽魂”譚小枝。
“小姑娘是孟幽寒的徒弟吧?”譚小枝神色不動地問道。
楊惜芳不答反問:“婆婆所為何來?偷襲後生晚輩婆婆不應覺得臉紅嗎?”
譚小枝淡淡一笑道:“有些事怎麼作結果都是一樣的,如果採取手段能做得快一些豈不甚好,又有什麼理由不方便行事?”
楊惜芳愕然無言;第一次聽說人還可以這麼做的,她在頭腦裡用這言語對照自己的所作所為。
宗毓秀有些不以為然地問道:“難道婆婆一點都不在意這麼做有辱自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