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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時間有限;只好改改錯字。)

第二卷 第十七章 欲離難去

人成各,

今非昨。

冰魂長似鞦韆索。

——南宋·唐婉《釵頭鳳》

一縷笛音自山頂飄來。

笛音裡充滿寧和平靜,平靜的後面又似乎掩藏著些許不為人道的悲愴與淒涼。那悠揚的音樂時斷時續,總不成曲調,在清晨明媚的陽光下又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誰在弄笛,世間盡多傷心之人嗎?

楊惜芳垂下頭去,盡力壓抑著什麼。“容與他最喜歡短笛,他總在夕陽西下的時刻,坐在那海灘突出的礁石上逸興橫飛的吹上一曲。”她想,“那時候,我說:‘容與,你吹得真好聽。’容與總是笑笑說:‘惜芳,在朝陽和落日中,我都發現自己的影子很高大。所以,當別人誇讚我的時候,我知道他們弄錯了物件。’或者抬頭看著紅彤彤的落日,感嘆道:‘黃昏是屬於多愁善感的人的,因為只有他們最能感覺到那短暫的存在。如果有晚霞,黃昏很美。’”

何紫娟走了出來,頭髮蓬亂,雙手揉著惺忪的睡眼,埋怨地說:“誰在吹笛,吵死人了,不知道人家在睡覺嗎?”積雪散射著陽光,刺得她的眼睛一時睜不開,她氣嘟嘟地大聲呼叫人小。沒有聽見人小的回答,她又大叫了一聲。

仍然沒有人小的迴音。

楊惜芳告訴她人小不在。她很不情願的進山洞去了。不一會,她梳洗畢,走出來,說一聲“我去看看是誰在吹笛”,便掠往山頂。轉瞬之間,沒了身影。楊惜芳暗贊她輕功之佳。

何紫娟之父吳越王好結交天下奇人異士,其中不貶武林中的佼佼者,何紫娟不時向來客請益,客人看在吳越王面子上也不吝指點於她。她只請教輕身功夫,又兼天賦奇佳,故而雖在江湖上寂然無名,輕功之佳實是武林中一流的。她循著斷續的笛音到得山頂,卻只見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人影,地上足跡都沒有一個。見鬼了!她罵道。她很是生氣,生自己的氣,生莫名其妙的氣,生人小的氣。她料定剛才吹笛的一定是人小,是以才要上來看看,纏他教自己吹笛。可是現在別說人小,連人影都沒一個,你叫她如何不生氣?她高聲叫道:“人小!”

人小!人小!

空谷迴音,卻依舊沒有人小的應答。

她極目四望,看見遠遠地東邊有三騎緩緩向此行來。

人小抱著一捆柴,垂著頭,緩慢地回到山洞。

楊惜芳依舊站在洞外,神思黯然地凝望著天際。山風吹拂著面紗,似乎也想要一堵她絕世的風韻。人小在她身旁走過,她茫然無所覺。

天之涯,

海之角,

是否有你的身影?

茫茫人世,

我去何處找尋?

她走進去時,人小已經把雪鵝烤好了,洞中香氣繚繞。何紫娟快步走了進來,二話不說地把肚子填飽。待人小欲走,她叫住了他。

人小皺皺眉,仍舊垂著頭,聽她吩咐。

“人小,你太不乖了!我要找你時,你總是不在!”她生氣地說。

人小沉默。

楊惜芳不語。

何紫娟一看沒人理睬她,便又不依起來。她抽泣道:“芳姐,你看,人小他欺負我。”說著,爬到楊惜芳懷裡,流淚的雙眸楚楚可憐地望著楊惜芳。楊惜芳沒有言語,一手抱著她,一手溫柔地拍打著她的背脊,好似在哄自己淘氣的小妹。何紫娟一收眼淚,彷彿作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哼一聲,坐直身子,道:“芳姐,我們不要人小和我們在一起了。她總是欺負我,不聽我的話,我不要做他的主人了。”

楊惜芳沒來由心中一顫,看向人小。

人小垂著頭,石雕似的站著。

正在這不尷不尬的時刻,洞外的馬長嘶起來,緊接著走進來三個人。為首者乃一中年男子,文士打扮,古銅面,頜下微須,身後跟著一對青年男女。見到楊惜芳,中年男子連忙抱拳客套道:“原來楊小姐在此,多有打擾。勿罪!勿罪!”

年輕男女好奇的目光看向楊惜芳,不明白麵前的女子為何蒙著面紗。

楊惜芳只淡淡道:“那也沒什麼。”

何紫娟撿來人睬也不睬她,對人小的不滿瞬即遷移到來人身上,不悅道:“你個老頭,太也不禮貌了。沒看見本姑娘嗎?”

中年男子看向她,假意拱手道:“恕祝某眼拙,不識得小姐芳架。”

何紫娟忽然高興起來,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