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楊縱當殿而立,鬚髮戟張,怒不可遏;李延極坐在主位上,眉頭微蹙,似乎一籌莫展。
關天養對李延極長揖一禮,李延極指著椅子道:“坐下說話吧!”
楊縱也坐了下來,盯著關天養問道:“你有什麼打算?”
“打算?”關天養先是一愣,旋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我能有什麼打算?”
楊縱道:“李宗主和商千里談過了,他不會說出龍鱗是你拿去當的。這點你先可以放心!”
關天養既不意外,也不驚喜,頗為茫然地道:“他不說又能如何?那些人認定了龍鱗是我拿去當的,除非是弄死了我,再用【搜魂術】讀了我的記憶,確認龍鱗不是我當的,也不知道龍鱗的來歷後,他們才會甘休……嘿嘿,若是魔道中人,必是光明正大地上門來搶,主動交出自然最好,不交的話免不得有一番苦頭吃。這些自命正道之輩卻是既要當……既要幹那事,又要立牌坊,一個比一個貪婪,軟刀子一個比一個利。無恥呀,無恥!”
楊縱道:“所以,自命正道的未必就是正直之士,只有心存正義者,那才是真正的正直之人!”
關天養並不想在這時候討論什麼是正義,什麼又是正直,就問:“你這回來,可是為了那位商千里長老麼?”
楊縱盯著他道:“一半!”
“一半?”
“另一半是為了你!”
“為了我?”關天養忍不住笑了,道:“你這麼大一個忙人,就為了我專門來跑這一趟?”
楊縱哼了一聲,“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們是朋友,你有難,我豈能袖手不管?”
【二百四十一、朋友】
朋友?
關天養品嚼著這份溫暖,笑道:“我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公務那麼繁忙,有算不完的賬,豈能因私廢公?”
楊縱道:“這就不勞你費心了。剛才李宗主說了,張志禮等人是堅定了主意,無論如何都得逼你說出龍鱗的下落和來歷。不過李宗主也說了,只要你在千陽山一天,他就保你一天的安全。就是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關天養朝李延極一拱手,“多謝李前輩好意。若真是這樣,就怕有些人說重極門別有居心,會打著我的旗號再來騷擾呢?如此一來,重極門怕是也沒有安生日子可過了!”
李延極擺手道:“那也是以後的事了,至少能保你現在無虞!”
關天養很是有些堅決,搖頭道:“依晚輩看來,實無此必要。”
李延極問道:“那你有什麼好的想法?”
關天養道:“我沒有,不過是走一步看一步。”目光堅定,神情坦然,分明是沒有將這場危機看得太重。
楊縱想了想,道:“要不這樣,請李宗主派一艘飛艘,送你去塞外,或是西域避上一段時間。你覺得如何?”
關天養依舊固執地搖頭道:“也沒這個必要!”
楊縱不免動了怒,將葵扇般大的手往桌上一拍,長身而起,發怒的猛虎般直視著關天養,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就真的這麼想死麼?”
關天養一點也不怕他,反而還笑了起來,“我當然不想死,但也不想這麼窩囊的活著!”
楊縱哼了一聲,神色稍顯柔和,“你沒對抗天下的本事,那就只得先窩囊的活著。也只有活著,你才有出頭的一天;也只有活著,你才能一雪今日之恥!”
關天養聽了楊縱的話,頓時陷入了矛盾之中。他何嘗不知道楊縱說得對呢?可是,強烈的自尊讓他無論如何也低不下這個頭。他甚至覺得,轟轟烈烈地死,也比窩窩囊囊地活著要好。但他心中的牽絆又太多:杜若、四丫、陳朔、蘇少白……以及那許許多多的人和事,總是覺得難以放下。更重要的事,他實在不甘心就這樣死於一幫子無恥之輩手裡。
李延極見關天養陷入了猶豫之中,這才不徐不急地道:“人的能力永遠是有限的,活在世上一天,就面臨著各種各樣的抉擇。抉擇的痛苦你怕是已經深有體會了。而為了避免這種痛苦,修行無疑就成了最佳的選擇。只要成了仙,成了聖,世上還有什麼可懼的呢?更不會再面臨各種艱難抉擇。修行界固然有許多的強者,但卻不是生來就那麼強大,都是經過了無數的磨難,百折不回,一點一點地成長起來的。就比如楊座主,他一生經歷了多少磨難才走到今天?世人都當他乾坤庭火字堂座主權力無限,風光無限,卻又有幾人知曉他心中的苦楚?他又何嘗不是隨時都在自尊與生存之間艱難地抉擇著?”
楊縱接過話頭,對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