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定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問道,“他還真選擇了這條路?”
李道奇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收拾起揹簍,將撥浪鼓拿在手中,別了只凌空虛渡在衣領上,念起咒語就走。了定忙叫道:“等等我……”也拿出只凌空虛渡別在衣領上,追著李道奇升空而去。
沒有人去管李道奇和了定的去向,手中有事的都忙著,顧不上;縱是沒事的,也都只關注關天養和通天鑑殘紋的去向,並不想去管他們打從哪裡來,幹了些什麼,又要往哪裡去。
倒是梁師曾失聲驚問道:“人呢?關兄弟去哪裡了?”
馬承風和李延極相顧色變,都喃喃地問道:“人呢,人怎麼不見了……”魯長恭又駭又怒,說:“瞭然前輩肯定知道!”縱身搶到了然身邊,起手問道:“前輩,關兄弟去了哪裡?”
瞭然搖頭,嘆道:“不知道,沒有人知道關施主去了哪裡……”
魯長恭厲聲道:“為什麼會成這樣?為什麼!”
瞭然還是搖頭,也不再說話了。
眼看著虛空通道在法陣的擠壓之下收縮得越來越小,幾乎所有人都意識到關天養與鬼魔一同被流放了,都說不出的遺憾。再一想到通天鑑殘紋也隨關天養一起遺失,再也找不回來,又說不出的恐懼。
龍山鬼魔尚未封印,修行者又拿什麼來跟強大得難以想像的鬼魔拼鬥呢?
就在虛空通道合攏的那一剎那,金光突地閃現,一件物什飛了出來。
【五百一十八、曲終人不見(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去,定睛一看:豈不正是關天養所得的通天鑑殘紋?
通天鑑殘紋又回來了?
那關天養呢?
可惜,通道已經合攏了。
霎時之間,極陽之眼內盡是氤氳的靈光,道不盡的祥瑞氣象。
通天鑑殘紋飛舞了一圈後,徑選擇了了然,穩穩當當地落在了他的手裡。
瞭然黯然地嘆了口氣,合起什來,將通天鑑殘紋壓在兩手之間,朗聲道:“關施主心懸鬼魔未能封印,特將通天鑑殘紋送了回來,託與老僧保管。老僧自當幸不辱命,為封印鬼魔傾盡全力!南無地藏王菩薩!”
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變化呀。
本以為關天養和通天鑑殘紋俱都遺失了,不想臨到最後關頭,關天養竟又將通天鑑殘紋送了回來,交與化城寺僧人瞭然保管。
若是交與別人之手,怕是難免會起一場爭奪,可落到了化城寺手裡,不論是對正道還是魔道二言,都無異於一場災難。
乾坤庭縱然可怕,但從來不乏挑戰者。
化城寺建寺迄今五千於年,還從來沒有敢正面褻瀆其威嚴。
因為化城寺不是普通的修行門派,他的修行宗旨註定了所有的弟子都只會是地藏王菩薩的在人間的使徒。
他們的法術神通對於普通人沒有任何的傷害力,但對那些心懷惡念、貪慾者,卻具有毀滅性的打擊。
他們不需要消耗半分真元,只要動用意念,就可以召來成千上萬的鬼物助戰。
他們行走在外,行單隻影,但卻沒有人敢招惹,因為他們的背後是主宰人生死的地藏王菩薩。
死亡,是所有人都最為畏懼的,而化城寺正好主宰著死亡。
是爭,還是不爭呢?
關天養隨著鬼魔一同被流放,再無返回的機會了,作作下的共同參悟的承諾自然也無效了。若是不爭,通天鑑殘紋在化城寺手裡,誰想別想討得一分半分的好處;若是爭吧,化城寺的可怕人盡皆知,最終怕是連葬身之地都沒有。
真是難以抉擇呀。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向了馬承風。
馬承風和李延極受通天鑑殘紋之神力反震,俱受了重傷,只不過李延極服下了【迴天丹】,傷勢迅速穩住了,情況看上去還較馬承風好一些。馬承風臉色蒼白如此,呼吸時緩時急,但眼神卻一如既往的鎮定,有如山嶽峙立,沒有絲毫的慌亂。感受著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自己,馬承風擺脫梁師曾的扶持,走上前幾步,衝瞭然起手一揖,說道:“關兄弟能將通天鑑殘紋托出前輩保管,那是再好不過了,封魔大業全賴前輩主持了!”
眾人聽得馬承風這樣說,顯是並不想趁機奪取通天鑑殘紋的控制之權,不由大感失望,但同時又為馬承風和胸襟和氣度所折騰——畢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派,任何時候都能以天下公義為重,絕不以一己之私而置蒼生於危亡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