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外界瀏覽的資料,很多都被人動了手腳,恐怕要看全,得有拉格納爾特這樣的殺星者許可權,才能看到原始的、未被修改的全部內容吧。
“那麼換一個問題的話……”向影喃喃開口,“三個殺星者……都是和你一樣,是沈眠在某處,然後被巫女喚醒的?現在他們都醒了嗎?”
“醒了哦,應該說,殺星者是‘只有在巫女現世’之後,才會出現的巫女的利器,但並非和我一樣是經過萬年沈睡而被喚醒的,因為前一輪的‘憎恨萬物者’和‘嘲笑萬物者’在前一次大災禍中已經死了,但現在──去赤塔資料庫的時候看見,三個殺星者的存活狀況都顯示著‘存活’噢,換言之,另外兩個重造了吧。”
“這可有點麻煩了。”
亞曄拿手敲敲沙發背。
“一個就已經夠麻煩了,要一起對付三個──看樣子,這次要全面動用艾裡席恩同盟的軍勢了啊。”
“我反倒比較奇怪,”巨龍用金色的雙眼打量屋內的眾人,“你們身為巫女的親眷,早已成為選定之民,何必如此害怕災難的到來?塞那加德已經快到達極限,來一次肅清重組,不是很好嗎?”
辜銀嶽雙眼一眯:“極限?”
“嗯,這種感受藝術家比較容易理解吧。不怎麼滿意的作品,怎麼改都是越改越爛,所以乾脆推倒重來,反倒新作會做得更快更完美呢。”
“你把塞那加德比做藝術品嗎?”亞曄從鼻子裡發出了嘲笑的哼聲,“抱歉,藝術品沒有生命,如果有的話,那個不怎麼成功的作品,在被製造者銷燬之前,肯定也會不甘又委屈地抱怨個不停的吧。就算在你們這種上級視角中,這世界有多麼千瘡百孔殘破不堪──但這裡總歸是我們的家園,而我們這些你們所謂的‘作品’,可都是活著的呢。”
笑罌接著開口:
“而且我倒是覺得,能把一件不滿意的作品改到滿意才顯得那個藝術家比較有本事吧,把做不出好東西來歸咎於手感啊氣場啊狀態啊,然後簡單地重來,在我們這種俗人眼中只不過是一種自我安慰的逃避而已哦?”
“你們就算是說服我也沒用啊。”
面對咄咄逼人的反問,殺星者只是若無其事地聳肩。
“我只是武器,雖然會為自己的動武找點理由──嗯,畢竟我也是有意識在的──但是真要動手的話,哪怕沒有任何理由我也可以一炮把一座城市炸成灰燼的呢。對我進行精神攻勢是沒什麼用的。”
周圍的人不約而同額頭青筋一跳。
“與其在這裡想著說服我,不如去老老實實想著怎麼擴大選定之人的數量吧?我覺得這個舉動比較實際哦。”
拉格納爾特走到窗邊,跳上了窗沿。
“那麼,我去找個地方等待大災禍再次降臨了,有緣再見。”
“最好是無緣。”
亞曄嗆了一聲,拉格納爾特不在乎地笑笑,躍出窗外,化為了災皇大小的飛龍,很快就消失在了天際。
“擴大選定之人的數量……”
笑罌眯起眼回憶起巨龍臨走前留下的暗示,思考起了什麼。
而向影則敲敲桌面,引起了眾人的注意。
“接下來想和大家說的是我們在赤塔上看見的東西。”
這句話一出,眾人的神色就更嚴峻了。
向影和亞加德對看一眼,然後吸了一口氣。
“因為時間有限,我們又急著回來和主人匯合,所以看到的情報並不太多,不過重要的還是不少。首先是辜銀嶽閣下的那把刀的事──那個和主人的過去有著非常大的牽連。”
然後,之後的一段時間內,向影用略顯低沈的語調,和眾人說了北宸的過去。──因為在場的全是自己人,北宸也曾經答應過他們有時間就和他們解釋自己曾經發生的事,想來已經不會在意這些事被他們知道,所以向影就直接替她說了,他不希望北宸再一次揭開自己的傷疤。
聽完之後,屋子內有整整五分鍾陷入死寂一般的沈默,黑禍、素劫、亞曄、辜銀嶽、阿特拉斯、笑罌──幾乎所有人,都握緊了自己的拳頭,眉宇間帶著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心痛還是嘆息的複雜神情。
“還好那個叫做金茗晶的女人和她舅舅已經死了。”
回想起留在費因海姆時發生的事,辜銀嶽輕聲低喃起來。
“雷狄斯……總算還有點良心。否則,我不會放過他和那兩個人。”
“別說不放過,就是他們已經死了,我都想把他們從墳墓里拉出來揍一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