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豪放雄風,今日已蕩然無存,就連他的面容也蒼老得讓人幾乎認他不出了。
林驚鴻嘆了一口氣說:“老夫木老自朽,壯志全消,一心遁入山林,不再參與江湖中事。如今受人欺凌,任人宰割,欲求避禍而不可得,真是無顏再見故人之徒了。”說完,垂下了頭去。
武鳳樓和聲勸道:“自古以來,勝敗乃是兵家常事,老伯又何必放在心上。究竟出了什麼事情,請告訴侄兒,天塌下來有我們兄弟擔著,老伯不相信我們,難道還不相信我們的師長?”
一聽武鳳樓抬出了五嶽三鳥,林驚鴻的精神一振,但隨即又喪氣地說:“三位令師尊雖有力迴天,無奈遠在中嶽嵩山,遠水如何解得近渴!”言下之意是怕武鳳樓和李鳴師兄弟二人能力不濟,幫不了他林驚鴻的什麼忙,他的對頭太厲害了。
缺德十八手李鳴聽了十分生氣,臉上卻不動聲色地說:“請老伯放心,我大哥不光承襲了先天無極派的衣缽,在今年的百年大典上還接任了掌門人之位,憑‘先天無極派掌門人’這八個字,夠不夠分擔老伯一些憂愁?”
聽了缺德十八手這一番言語,太極掌門林驚鴻無話可說了。他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一封信來,交在武鳳樓的手上,然後退到一旁的石頭上坐下。
武鳳樓拆開一看,只見上面寫道:“字付林驚鴻知悉:武林一統,盡歸峨嵋,河南、河北兩地,應屬本派總巡查葛伴月統率,書到之日,速勸趙正鴻讓出鏢局投靠峨嵋。爾之獨子林大海和徒侄趙小鴻均在我方之手,好自為之,勿自取滅門之禍。限期三日,按信執行。”
看到這裡,武鳳樓一腔怒火狂噴而出,信手將書信裝入袋中,向林驚鴻說道:“鼠輩太已猖狂,請老人家假裝屈服,速速趕到保定府的振宇鏢局,不動聲色等候他們,一切有我們弟兄二人,請老伯放心。”
眼見後生晚輩都有這種氣吞山河的勇氣,太極掌門林驚鴻也膽壯了不少,謝過了二人,就獨自一人向河北保定趕去。
憑林驚鴻的腳力,當天夜裡原能趕到振宇鏢局,因為對方限期三天,還有兩天時間,中途養足了精神,於次日中午才來到振宇鏢局。見到了師弟奇門劍趙正鴻,他將見到武鳳樓和缺德十八手李鳴的前後,和師弟說了一遍。
奇門劍趙正鴻倒很有一股子硬氣,雖聽說兒子落入敵手,但一爭長短的決心並未少減,反而比掌門師兄林驚鴻有骨氣多了。
第二天,整整的一天都在煎熬之中度過,沒出現一絲一毫的風吹草動,這更讓人悶得透不過氣來。
第三天,又是整整一個白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一點預兆,不光奇門劍趙正鴻在病榻之上輾轉反側,心煩意亂,活象一頭獅子被人鎖入了囚籠,連火氣已然退淨的林驚鴻,也坐立不安起來了。
吃飯的時候,林、趙二人已確信仇敵失約,暫時不會來了,卻突然從西廂房頂飄然落下三個人來。這三人旁若無人,昂首闊步地走進了大廳。
奇門劍趙正鴻一眼望去,只見除去登門挑釁、用五行掌打傷自己的一老一少外,還有一個黑麵陰森、體魄雄偉的中年人一齊來到。從那一老一少的舉止上看,這最後現身的黑麵中年人,可能是個領袖人物。
太極掌門人林驚鴻被逼到這個份上,不唱這個丑角也不行了,他把雙手一拱,垂首喪氣地說道:“三位遲遲未到,小老兒坐立不安,敝師弟已聽從了小老兒之勸,讓出這振宇鏢局。只是請三位高抬貴手,念我們兄弟年歲已高,雄心全消,放出我們的兩個孩子,准許我們離開鏢局,永遠吃口安生飯,我們就感激三位的大恩大德了。”林驚鴻這一番話說得極為得體,也非常切合他們師兄弟二人的目前處境。一個太極掌門人,一個鏢局總鏢頭,被別人摘去招牌,俘去了子弟,跟頭已經栽到家了,怎麼有臉再去仰仇敵的鼻息,捧別人的飯碗呢?所以林驚鴻的話,絲毫沒讓三個來敵嗅出一點不對的味兒來。
一老一少兩名匪徒一齊把目光投向了傲然上座的黑麵中年人,似乎請他拿個主意,答覆林驚鴻、趙正鴻二人。
就在這時,一個又幹又啞的聲音在大廳門口吼道:“振宇鏢局從嶽大爺開創直到今日,已歷二十多個春秋,八千多個日日夜夜,招牌已闖出了字號,買賣主顧也拉來了不少,上上下下一百多號人風裡來雨裡去,好不容易打出的天下,除去嶽趙兩家的親兒子親孫子,一點不摻假的親骨肉以外,誰他媽的想當孝子賢孫擎家當,老子我都不答應,不服氣的和老子我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皺一下眉頭,都是他乾媽媽養的。”
一聽有人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