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弱,受不了風寒,慌忙奔入石屋,點燃了蠟燭,首先將母親放在一張乾淨的床上,扯過一條被子給她蓋上,又輕輕地揉開了穴道,讓母親安睡片刻。他自己來到灶前,生火燒水,準備為老孃煮些米粥。
江劍臣幼遭遺棄,跟師父無極龍居住嵩山,洗衣燒飯,從小就幹,可說極為容易。不大會兒工夫,米粥已煮好,從鍋蓋下溢位了一股噴鼻的飯香。
他這才趁著燭光,仔細檢視石室內的一切。不光桌、床、椅、凳、鍋、碗、瓢、勺一應懼全,而且竟能是上好的傢俱。此外臘肉、風雞、皮蛋、香腸、酒、茶、米、面,應有盡有。最使江劍臣滿意的是,第二次登峰時還發現了峰頂開有一片菜畦,生長著綠油油的幾種蔬菜。住在這裡,簡直是萬事不求人了。
常言道:樂極生悲。江劍臣只知道生活用品一樣不缺,但他忘了人吃五穀雜糧,自然會生出各種疾病。這裡,所缺的就是人必需的各種藥品,這一點江劍臣卻忽略了。
閒話休說,江劍臣先用清水洗淨了一副碗筷,為母親盛好了米粥,又剝開了兩個皮蛋,一齊放在母親床前的茶几上。這才輕輕地搖晃了一下母親,只聽她哼出了一聲,聲音細弱。看樣子母親醒來很久了。
江劍臣的心頭猛地一驚,急忙用手把被頭向下扯扯。燭光之下,只見母親臉龐赤紅,嘴唇焦乾。用手一摸老人的額頭,滾熱燙人,嚇得江劍臣“哎喲”了一聲。老夫人慢慢睜開了眼睛,用微弱的聲音安尉兒子道:“臣兒,娘只是受些風寒,躺一會兒就會好的。這是什麼所在?”
江劍臣將臉貼在母親的面龐上,流著淚說道:“這裡是離承德不遠的雙塔山,娘只管放心,孩兒會請醫生來給您治病的。”
老夫人流下了兩串淚珠,悽然說道:“娘乃不祥之人,早年和你父親分離,晚年又克他一死。你哇哇墜地,就遭孃的拋棄,甚至連累了你的外祖父和舅父一齊身死。這叫娘怎能再偷生於世。暫時所苟延殘喘者,只是戀兒一人而已。”說著低聲啜泣了起來。
江劍臣心痛如割,只好柔聲勸慰。老夫人又忍淚說道:“文蓮兒媳可能死了,出事的時候,娘已被驚醒。你們所說的話我完全聽見,只裝作假睡。是孃的一片私心,怕你不聽從蓮兒的主張,娘對不起她呀!”
江劍臣得知母親什麼都已清楚,繼續瞞她也無益,只好推說李文蓮雖然看來葬身火海,郭天柱卻沒有找到屍首和自己的那把短刀,所以也可能是突圍出去了。
江劍臣這番話,老夫人哪能聽得進去。她出身將門,又伴讀宮中,人世滄桑,閱歷太深。她聽罷只有苦笑而已。
整個下半夜,老夫人都燒得很厲害,直急得江劍臣束手無策。他空有一身驚世的武功,跌打刀傷藥品雖有一些,還有迷兒給他的兩粒解毒之藥,可是治病的藥品卻一無所有。
大凡練武之人,一般不會生有大病,所以江湖人物大都沒有這類藥品。江劍臣望著病情越來越重的母親,他嚇慌了。
天將明時,老夫人的燒似乎退了一點,吃了兩口米粥,便又昏昏睡去。
匿居山峰,無醫無藥,江劍臣覺得母親的病非得找個醫生診治不可,但一來無人守護,自己不敢擅離,二來因殺死了楊鳴,不好公開在承德露面,他始終拿不出個辦法。原來處事果斷,應變不亂的江劍臣,直急得六神無主,因循誤事了起來。
也是該著出事。次日一上午,老夫人的病情都好像有些減輕,還問了江劍臣一些出事那晚上的經過,只是她的精神一直委頓不振。這樣,江劍臣更下不了決心去求醫買藥了。
可是天一入夜,老夫人又發起燒來,而且比昨晚更加厲害。望著已燒得不醒人事的老孃,江劍臣急得神昏智迷,倚門呆望。一輪寒月斜掛高空,風拂荒草,秋蟲哀鳴,這更刺激得江劍臣心驚肉跳。他出身名家,武藝超群,從小到大。何曾陷入過這種困難境地。
二更過後,江劍臣呆不住了。望著燒得時發囈語的老孃,他決心下山了。
首先餵了老孃兒口熱水,吹熄了燭火,倒閉了室門。哪知就在他施展絕頂輕功,飛身下了山峰。向承德城內趕去時,荒草中部有一條人影鬼魅似的潛伏在那裡,像只野狼一樣等待著時機。
江劍臣心急似火,連夜到了承德城中,哪裡還顧得什麼門規。硬叫開一家藥鋪,從熱被窩中扯起了坐堂的郎中,詳細說明了母親的病情,郎中先開了三劑湯藥抓來包好,又讓郎中給了幾樣現成的丸藥,丟下一錠銀子,就匆匆趕回了山峰。
剛剛回到雙塔山峰頂,江劍臣就覺察出不妙,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