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打虎還是親兄弟,上陣還須父子兵”。胞弟受傷,身為親兄的硃砂手怎能退卻,陳士欽運足了功力,一隻右手紅光隱現,掌心內已泛出了硃砂顏色之時,江劍臣已穩立如山地喊出了個“二”字。硃砂手像脫弦之弩,猛然撲上,一招“推山填海”,那隻毒掌早奔了江劍臣的前胸。有了兄弟前車之鑑,硃砂手陳士欽提高了警惕。
哪知他變,鑽天鷂子也變了。江劍臣迎著陳士欽的手掌,不退反進,直搗中宮,兩指一併,點向了陳士欽的手掌。
硃砂手陳士欽心想:你江劍臣大不了用指力點穿我的掌心,可你卻非中了我的毒掌不可。心中一狠,用硃砂掌硬向江劍臣二指迎去。哪知江劍臣卻將右臂一沉,伸出的兩根手指仍然不改,陡地一下敲中了陳士欽的腕間寸關尺。陳士欽右臂宛如觸電一般,那隻運足了功力的手掌也頹然下垂了。
一霎間,江劍臣以一掌兩指,擊傷鬥敗了河北灤河二手,驚得一掌斷魂夏振峰和乾掌戚振乾心頭大震,張目失措!
江劍臣不願趕盡殺絕,他有意不再喊出“三、四”二字,轉臉向夏振峰說:“夏掌門,對侯振坤之死,我一定還你個公道。再會了!”說完,也無心再進嵩陽書院,就越過石碑走了。
陳士欽臉色一紅,向夏振峰說道:“陳某無能,又為貴派增添了新恥,我們兄弟這口惡氣難消,早晚必有一報。”
一掌斷魂夏振峰為人持重,倒還罷了。乾掌戚振乾心想:你們二人開始吹得多大,一照面,叫人家江劍臣只兩句話的工夫就全給擊敗,其中一人還被打成了內傷,吐出了鮮血。你們能用什麼辦法去報仇?別大言不慚了。
正在戚振乾暗暗哂笑的當兒,突然一個嘶啞的聲音,恨恨地說道:“不剷除先天無極派,江湖上將一片焦土矣!”隨著話音,又走過來兩個人。
陳士欽驚喜地招呼道:“兩位賀兄,從何處而來?聽二位話音,好像和江三小兒也結有怨仇。咱們變成了同仇敵愾啦。”
說來也巧,出現的這兩個人,就是剛被一代嬌屠李文蓮在開封禹王廟給以重創的那兩位老者。
前文表過,這兩位老人的為人本來不算太壞,只是無意之中被女屠戶打傷,也間接和先天無極派結了大仇,因為這裡面又牽進了李鳴。他們二人也是嫡親兄弟,和灤河二手又是同鄉近鄰,都是河北人氏,家住雙塔山,年輕時被譽為塔山雙傑。老大叫鐵翅神鷲賀文璋,老二叫八臂人猿賀文煥。
就聽老二賀文煥恨聲說道:“要不是有五嶽三鳥撐腰,女屠戶李文蓮和缺德十八手李鳴能敢這麼橫。”接著把禹王廟之事,詳細地告訴了眾人。
乾掌戚振乾為人陰險,馬上挑撥說:“老虎也有打盹的時候,我不信江劍臣就沒有失神的地方。”
賀文璋說:“辦法不是沒有,就是怕武林人物恥笑。”
黑煞手陳士佩因被江劍臣打成了內傷,對先天無極派痛恨更深,連忙追問道:“辦法安出,請大哥一道真詳!”
鐵翅神鷲賀文璋說:“江劍臣本是人間棄嬰,蒙恩師無極龍收留養育。其母楊碧雲乃老將軍楊森的女兒,舅父楊鶴因反對楊碧雲嫁給司馬文龍,被江劍臣所殺。楊碧雲現仍住承德楊府,只要我們買通了楊鶴族弟楊鳴,密切注意江劍臣的動向,事情就好辦。楊鳴一來是三邊總督楊鶴的中軍副將,二來又被江劍臣抓殘一臂,他現在升任了總兵,駐兵承德,只需調鐵甲三千,殺江劍臣還不易如反掌。”
陳士佩躬身一拜說:“但願如此,只要能除掉江劍臣,不光先天無極派會瓦解冰消,也出了江湖人物的一口惡氣。我們這就趕回承德,著手準備。”在場這些人無不和先天無極派結有深仇,自然會同心協力。
按下這夥人千方百計要害江劍臣不提。且說江劍臣離開了河南,就一直奔向京師。見了老駙馬冉興,知崇禎帝對處理武鳳樓之事隱有悔意,冉興打算和文淵閣編修學士賈佛西相機再向萬歲求情,從中調解這對君臣兼兄弟的敵對情緒。
江劍臣謝過了老駙馬千歲,才趕往承德楊府。
從北京到承德,近八百里。以江劍臣的腳力,只消五日。只是大白天,不敢放開腳步走路而已。就是這樣,下午未裡已到了楊府,拜見了母親楊碧雲。
老夫人一見他歸來,就撫兒痛哭。可憐她因胞弟楊鶴反對,年輕時和丈夫司馬文龍勞燕分飛,兒子又被胞弟私下拋棄。後來雖得和丈夫、兒子團聚,但丈夫又被胞弟害死。而兒子江劍臣為報父仇,又手刃了舅父楊鶴,演出了外甥殺舅的慘劇。就連老夫人的暮年老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