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奇怪的是,垂涎它的兩個人鬼刀司徒聖、峨嵋少主司徒明業已死去多年,還有誰知道這件隱秘?又有誰能找到你?莫非仍是峨嵋派的人?”
四空大師道:“開始我也這樣想,可現在明明有人找到承天院。”
入耳“承天院”三字,武鳳樓馬上就想到了那位綠衣美少年。
是他,八成是他,剛才那個黑衣大漢當著自己,就親口向他稟報,並親口說有一個師爺進入了承天院,可惜當時自己沒在意。
四空大師早年是個不第秀才,後蒙武鳳樓之父聘為文案師爺,出家後又隨慧貞法師學了些拳腳。雖然夠不上談武功二字,但經驗閱歷卻頗豐富。否則,也不敢身藏異物而浪跡各地,自會看出武鳳樓的神情有異。
他低聲說:“承天院現名能仁寺,原建於南朝梁武帝年間,後由大唐高僧白雲端擴建。本朝弘治二年改名能仁寺,內有大雄寶殿、金剛殿、鐵佛殿、左右禪房、藏經樓,這些統統不足為奇。”
喘了一口氣說:“奇就奇在寺內還有大勝塔、雙陽橋、飛來石船、雨穿石、冰山、雪洞、海爾泉七景,我才改裝住此的。”
武鳳樓靈機一動,說:“大師,你是想‘大隱於朝’,對不對?”
四空大師長嘆道:“還是公子智慧高,一聽就窺知老衲的用意。”
武鳳樓問:“大師住此多久了?”
四空大師說:“來此已歷三年,一向風平浪靜。三天前,我發現有三個可疑之人,幾乎輪流不斷地膩在寺內和附近一帶。確切點,該算兩個半。”
為防武鳳樓聽不懂,他解釋說:“因為其中一個人去得少。”
武鳳樓單刀直入地問:“可是一位綠衣俊美文雅的少年人?”
這回,四空大師驚異了。
武鳳樓也忙著解釋道:“我不光見過這位綠衣美少,剛才還杯酒歡敘在一起,除去不知姓名外,其他都熟得不能再熟了。”
接著又說:“大師可能反綴黑衣大漢來到此地。否則,我們碰不上,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大幸了。咱們還是快回能仁寺。”
有武鳳樓這位先天無極派掌門人撐腰,四空大師的膽子大多了。
武鳳樓跟隨四空大師來到能仁寺,業已晚炊四起,萬家燈火。
武鳳樓眼尖,不需遊目閃顧,早瞥見那個黑衣大漢正遠遠斜靠在一棵高大的銀杏樹上,似在盯梢,幸好沒有看清武鳳樓。
四空大師高惠仁,陪同武鳳樓進入能仁寺,穿過兩個月亮門,來到自己所住的靜室,點燃燭火,又為武鳳樓泡上了茶水。
武鳳樓說:“大師,據鳳樓所知,鬼刀司徒聖和峨嵋少主司徒明,當初起意劫奪這幅真跡,是想賄賂河南巡撫劉子固。”
四空大師介面說:“公子說的是,劉子固是當年劉季孫的後人。”
武鳳樓微感奇怪道:“正因如此,我才大有懷疑。這幅真跡再為珍貴,渴望得到它的只有三種人,一是原來收藏過它的劉季孫、張居正兩家後人,二是附庸風雅的顯宦富商巨賈,三是當代的書畫名人和鑑賞家。但刀頭舐血的江湖人要它何用?”
略遲片刻,皺眉道:“原先峨嵋派搶奪它,是想鋪平在河南設立分舵的道路,最多也不過將它奉獻給武清侯劉國瑞。如今……”
四空大師忽然一站,說:“不是公子一再提醒,老衲險些忘了。嘉靖年間的首輔宰相張居正的後人,當朝左都御史張文奎正巡按九江。”
武鳳樓靈機一動,急問道:“大師可知現任九江知府者為誰?”
四空大師答道:“老衲雖改裝隱身在此多年,平日只是替本寺抄寫經卷,從不接近官府,是以不知道現任九江知府是誰。”
武鳳樓問:“大師,本寺僧眾,有多少人知道你原來的身分?”
四空大師道:“本寺方丈慧悟是老衲師叔,知客僧悟廣是老衲的師弟。所以,老衲才敢改裝隱身在此,不致被外人發現。”
武鳳樓當機立斷,說:“請大師稟明方丈,立即換回僧裝,混出此寺,連夜到本城另一寺院掛單暫住,後事由我代為相機處理。”
四空大師按照武鳳樓的吩咐,先去稟明方丈慧悟,然後脫去俗裝,剃落頭髮,換回僧衣,並從隱秘處掏出那幅蘇學士真跡。
武鳳樓先將真跡藏在身上,又從后角門護送走了四空大師,再次回到靜室,脫下自己的衣服,換上四空大師那身俗裝。
武鳳樓所以這樣做,不外是想弄清綠衣美少這批人是何方神聖,與本派是友是敵,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