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飄阻在俊雅秀士妁身前,突然問道:“閣下真是泗水劉家的人?原籍也真住在徐州?”
那泗水劉月卿不得不停住了腳步,卻繃緊著面孔說道:“這些與你何干?”說完之後,又斜身舉步欲走。
冷酷心再次阻住了對方的去路,聲音稍為和緩地說道:“閣下雖然能施恩不圖報,但受恩者卻不能不圖報答!”
那泗水劉月卿還是繃緊著面孔答道:“這些與你何干?”身軀突地一晃,早貼著無情劍冷酷心的右側閃了過去。行動飄忽輕靈,更促使無情劍不肯讓他走去。百忙中也無暇顧及自身是個女流,一個“雲裡倒翻身”,又搶在了劉月卿的身前,含笑說道:“閣下再是清高孤傲,天馬行空,也不應再三再四不回答一個女人的溫柔問話。請告訴我好嗎?”無情劍也真夠狡猾的,硬著問不成,又來軟的了。
俊雅秀士好像被她糾纏急了,臉色一變斥道:“小生雖向來不拘小節,對人隨和,也不能容忍一個三綹梳頭髮、兩截穿衣裳的婦人女子多方查問。若不是今天心情良好,早就以惡言冷語相加了。請快閃開!”
一席話直把無情劍冷酷心差辱得騎虎難下,一咬牙,真想抽出自己的青霜寶刃,動硬的也要盤出對方的海底。
想不到遲遲不肯開口講話的金睛神鷲,突然向俊雅秀士問道:“欽封泅水公官印名劉廣俊的是公子的何人?”
冷古丁地一句“欽封泗水公官劉廣俊”的問話一出口,竟使這個眼高於頂、傲然自尊的俊雅秀士玉面陡變,斜退兩步,偏著身子向石抱冰反問道:“尊駕何人?怎麼會知道先兄他老人家的名字?講!”隨著這個講字,人已變成為“餓馬撲槽”直逼到金睛神鷲、女殃神兄妹二人的身前。
見自己果然猜得一點不錯,這個華貴高傲的俊雅秀士真是大漢貴胃已故泅水公劉廣俊的幼弟。不光金睛神鷲石抱冰興高采烈洋洋自得,簡直能把女殃神喜得笑出聲來。
她正焦急發愁想不出挽留意中人的口藉,想不到意中人竟是哥哥的故人之弟。經此一來,就不愁留不住這個讓她意惹情牽的神仙人物了。
只見金睛神鷲石抱冰搶上兩步,抱拳拱手說道:“二十年前,石某奉恩師之命,去東海送信,途經落馬湖,陡然遭仇人暗算,浴血苦拼才突出重圍,亡命徐州雲龍山下,早已奄奄一息。幸蒙令兄劉公救我危難,贈我馬匹銀兩,並派駝背神龍耿公護送我過了豫皖交界。浩浩大恩,沒齒難忘。聽說令兄劉公去年秋天已故,愚兄妹只好在這裡再次向公子叩謝了!”殷殷表達心意之後,還真拉著石榴紅向俊雅秀士納頭便拜。
俊雅秀士一笑攔住,說什麼也不肯接受石氏兄妹的一禮。
四人互相禮讓著走進了道藏閣,小道童獻上茶後,頭一個就是無情劍冷酷心綿裡藏針地問道:“劉公子乃天威赫赫的大漢高祖後代,堂堂泗水公劉廣俊的幼弟,怎麼不按廣字排行,反倒改名月卿來了?”
讀者諸君,閱至此處,想必早已猜知化名劉廣俊之弟劉月卿的俊雅秀士,就是決心幫丈夫江劍臣和徒侄武鳳樓想潛入峨嵋內部臥底的女魔王侯國英了。她一來仗著跟丈夫江劍臣學會的神奇易容術,二來她過去官拜錦衣衛總督,很少在江湖上露過臉,見過她廬山真面目的,確實是寥寥無幾,雖然在武林三狂的府中,和無情劍冷酷心朝過一回相,但那時是在夜間,沒給無情劍留下深刻的印象。
並且這次化裝時,又多加了一小撮鬍子,難怪無情劍認她不出了。儘管如此,一向城府極深、狡猾多疑的冷酷心還是旁敲側擊地多方盤問,這最後一口,還咬得真算厲害。
連一向足智多謀、伶牙利齒的侯國英都有些無詞可藉了。
可女魔王畢竟還是女魔王,見無情劍仍疑心不退,知道自己要再裝腔作勢,必然會引起冷酷心更大的懷疑,說不定功虧一簣,有心編造一套謊言,無奈自己對泅水公劉府只知道一點皮毛,並且一旁還坐著一個曾在劉府養過傷的金睛神鷲,稍為大意,準會露餡。索性莫測高深地向女殃神石榴紅微微一笑,並不作答。
誰知誤打誤撞反讓石抱冰陡然之間想起了一件事來。
只見他嘆了一口氣向無情劍說:“劉公子是有難言之隱,夫人就不必多問了。”
侯國英心下一鬆,正暗暗曬笑石抱冰自作聰明,倒替自己掩蓋了過去。
不料,一顆心始終懸在假公子劉月卿身上的石榴紅卻向哥哥逼問道:“在座的又沒有一個外人,哥哥既然知道劉公子為什麼改換名字排行,就告訴我們吧!省得我和冷姐姐悶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