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估計,他身為峨嵋掌教,既然亮出了自己本門劍法中的精華,說什麼也應該把最後一招“佛光普照”也一齊使出,絕不會中途改換劍招,而讓人恥笑他有欺師滅祖之嫌。聰明絕頂、精於判斷的鑽天鷂子,也沒有料到司徒平會突然變招,不惜身敗名裂地使用出下八門的陰毒暗器五毒白眉針。
在這種驟不及防和極端兇險的情況下,功力再高的人,要想保全活命,實在不太容易,更別說乘機反攻了。
可獨步武林的鑽天鷂子江劍臣,偏偏就能在這種千鈞一髮的奇險之際,猛地一個大舍身,刷地向後一仰,先把自己整個的身軀平鋪在地上,藉以閃開峨嵋掌教司徒平的那招“血洗黃龍”和“萬峰出巢”的五毒白眉針。
這還不說,更為令人不可思議的是,江劍臣竟能選擇在這種時候向峨嵋掌教司徒平發動了進攻。
只見他兩手一按地面,一式妙到毫顛的懷心腳,準確無誤地踹在棋勝不顧家的峨嵋掌教司徒平的胸腔之上。
以鑽天鷂子江劍臣的先天無極真力,平常一腳之下,都可以開碑裂石,何況現在是急怒交加,含憤而發。
只踹得峨嵋掌教司徒平連聲音都呼叫不出,就砰地一聲,摔出去兩丈多遠,胸骨盡折,傷及了內腑。
功力耗盡的江劍臣,勉強提聚殘餘真氣,在一招“鯉魚打挺”剛剛翻身站起之際,驀地一條黑影,勢比閃電還疾,早撲到鑽天鷂子江劍臣的身後,五指一攏成抓,一招“追魂拿鬼”直掏江劍臣的後心。
又是一個驟不及防,同樣又是一招極為惡毒的兇狠殺招。所有在場之人都一致認為,就讓鑽天鷂子江劍臣的功力再為通玄,藝業再臻絕頂,在功力耗盡、驟不及防之際,也絕對逃不脫鬼刀司徒聖這凌厲的一抓。
女魔王侯國英,嬌軀一顫,剛想撲出,卻被徒兒缺德十八手李鳴硬給攔住了。
只見鑽天鷂子江劍臣的身軀突然化為“斗轉星移”,左手一招“星芒點點”,右手一招“慧星斜落”,上指鬼刀司徒聖的印堂,下點鬼刀司徒聖的氣囊,以攻代守地硬逼鬼刀司徒聖後退了三步。
抬手不空郝必醉扯開嗓子怪叫了一聲:“好指法!”
逼得鬼刀司徒聖更加羞刀難以入鞘了,牙關一咬,霍地抽出享譽四十多年的那把狹長鬼頭刀,為了替侄兒司徒平報仇,他乾脆連過去的鬼手十八刀都不用,出手就是惡鬼九式中的“鬼影幢幢”、“魂歸地府”、“魄散九霄”三刀。
只見千層青虹,漫空刀影,兇狠地罩向了鑽天鷂子江劍臣。
在鬼刀司徒聖的刀風狂嘯中,功力消耗殆盡而又赤手空拳的江劍臣,不敢強行搶攻了,只好展開“移形換位”步法,穿行在一片刀芒之內。
鬼刀司徒聖一見三刀無功,老臉一紅,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功力一聚,又一連“鬼哭神號”、“魂落九幽”、“悠悠殘魂”三刀。司徒聖當年既然能擠身列入神劍、鬼刀、生死脾之內,豈能是浪得虛名之輩!眼見嫡親侄兒峨嵋掌教司徒平倒地不起,生死難保,轟轟烈烈地峨嵋大派,馬上就要瓦解冰消,面對鑽天鷂子江劍臣,所有的舊恨新仇,一齊湧上心頭,恨不能立即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所以,每次出刀攻襲,無不傾出了全身的功力,頓使江劍臣再一次陷入了極端的兇險之中。
氣得女魔王侯國英玉面煞白,狠狠地瞪了缺德十八手李鳴一眼,意思是埋怨他不該阻止自己撲出把丈夫接應回來。
缺德十八手李鳴苦笑了一下,低聲向侯國英叫道:“師孃,我師父臨出陣之前,曾非常嚴厲地親口諭令我,不論在多麼兇險危急的情況下,都絕對不準任何人出手。他老人家決心要用一人之力,徹底摧毀峨嵋派。如今首惡已倒地不起,黨羽也剪除殆盡,已形成‘為山九仞,功虧一簣’之勢。還請師孃三思!”
幾句話說得女魔王嬌軀抖顫,一腔熱淚,幾乎要奪眶而出。為了不讓外人看出,她只好強自隱忍,不讓自己的眼淚流出來,悽然叫道:“鳴兒,你的話雖然有理,可接完鬼刀司徒聖的惡鬼九刀,你師父勢必累得舊病復發。都是師孃該死,讓他種下了病根。”
說完之後,再也忍耐不住地流下了淚。
缺德十八手李鳴聽師孃侯國英提起當年江劍臣在虎牢關力挫十一個江湖好手的事來,他不敢接腔了。
打鬥場中,鬼刀司徒聖繼三次七招之後,迅疾地又攻出來一刀“魂遊望鄉”。逼得鑽天鷂子江劍臣向左側一閃。
鬼刀司徒聖刀走半途,陡然一變為“魔鬼搶屍”,刀撒千條厲芒,猛地壓向了鑽天鷂子江劍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