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很不高興地斥罵那少年說:“該死的東西!我們花了無窮心力,慘淡經營了這麼多年,營造了三處巢穴,多不容易!老爺子雖敗,可掌握在我們手中的東西卻非同小可。連我和你大伯都要聽你大姐的,沒有她的話,俺倆都不敢擅作主張。你個小畜生竟然暗自動上了腦筋,盯上了姓武的那個小子,憑你,配向他下手嗎?要不是你大姐適時趕到,還不露了餡子!你又弄死了楊三怪。想放在這裡引鬼上門,簡直是做夢!野雞溜子這老小子,早不知溜到哪裡去了。過去御林軍和錦衣衛的人,也不會再有人來找他。多好的一包毒粉,連一個人也沒有毒死,白白浪費了,看你大姐不抽你的筋!”
武鳳樓一聽,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好毒辣的手段!竟然把毒粉撒在死者身上,只要死者那方的人一發現,豈有不驗看的道理?那還不中毒身亡嗎?這夥陰險到極點的歹徒,非得儘快除去不可。可被盜去的御寶又怎麼找回呢?
以武鳳樓現在的身分,幾乎可以和天下武林之中任何一派的掌門平起平坐,甚至超過了他們!但面對這樣一批隱身暗處的陰狠歹徒,他卻真的茫然無措了。
武鳳樓正自著急,又聽那少年說道:“爹爹,你別老是把她尊為上神。老爺子不是毀在他乾女兒手裡嗎?憑侯國英那樣的人物,早晚都得被男人所迷,何況我這個專走邪道的姐姐?你老不信,睜大了眼睛看著,她早晚也得女大外向不中留。那時,你和大伯就後悔晚了。”
那黑瘦老者,正是七兇中一向很少主見的客登峰。聽了他最小也最疼愛的兒子客文遙的一番話,他一怔不語。
客文遙又說:“我知爹爹擅長使刀,所以才冒百死之險,去鉤武鳳樓,還不是想他那把五鳳朝陽刀。”
武鳳樓一怒,心想:好小子,竟算計到我的頭上來了,要不是怕打草驚蛇,取二人之命,還不是反手之間。想到這裡,靜下心來,還想再聽下去,猛然一聲低沉的口哨聲傳了過來,二人就匆忙地閉上房門走了。
對七兇的來龍去脈,武鳳樓越來越感神秘了。他靈機一動,猛然想起胡眉說過,對七兇的內情只有侯國英和魏銀屏知之甚詳。從前,為了怕引起萬歲不滿,強自剋制不去探望魏銀屏。如今,何不去找她問問,或許能得知七兇的底細。
主意一定,遂退出野雞溜子門外,重又把門關好,往青陽宮方向匆匆趕去。魏銀屏那張悽婉憔悴的臉兒,吸引他加快了腳步。
到了青陽宮西邊箭道,他為不讓任何人發覺,施展開上乘輕功,一溜輕煙似掩了進去。
由於武鳳樓多次力奏,崇禎皇帝已傳旨把魏銀屏從囚室中放了出來,拘禁於她自己原來居住的小樓之上。武鳳樓飛馳而至的一霎之間,種種往事湧上心頭,他的心碎了。
隱身在陰暗之處,仔細地眺望了一下小樓四周,確信附近沒有監視的兵丁,雙臂展翅,已飛登而上。
正當他輕躡腳步,來到樓窗外面時,突然聽得有個極為熟悉的聲音,低低地和魏銀屏竊竊私語。武鳳樓不用細辨,已聽出是師弟李鳴先他一步趕到了這裡。
武鳳樓進了樓內,由於魏銀屏也猜到武鳳樓會來找她,所以沒有過多的驚異,只用兩隻水汪汪的秀目緊緊地盯著武鳳樓,一瞬不瞬地深情地看著。
李鳴知趣而退,向魏銀屏告辭說:“銀屏姐組,請你把七兇的事再給我大哥說一遍,叫他心中有數。我該和野雞溜子接頭了。”說完,匆匆離去。
武鳳樓不等李鳴走遠,就長身而起,張開了雙臂,等待魏銀屏撲入懷內。他們已是由老母臨終主婚名正言順的夫妻,雖說未成大禮,但患難情深,也不算失儀。
可魏銀屏卻眼圈一紅,哽咽了一聲,伏在了椅背之上。
武鳳樓幾步搶了過去,雙手托起了魏銀屏瘦削的粉頸,端詳了一番,悽然淚下道:“銀屏,你受苦了!”
魏銀屏再也忍不住了,珠淚迸流,悽楚悲涼地說道:“銀屏不幸,生於奸逆之家,當今絕不會恕我,君請忍痛割捨吧!”
武鳳樓一聽銀屏說出決絕的話來,以為她太不瞭解自己的真情,陡然肅容正色,收手而退,一言不發地轉身欲走。
魏銀屏猛然撲過,跪了下來,帶著哭音說道:“君有匡扶之功,妾有殺頭之罪。長此下去,必遭殃及,豈不愛之而反害之。客氏七兇,非等閒可比。客文芳之奸詐,較侯國英猶甚。君可叩請皇上,以守教為名,速速離京返杭,勿以賤妾為念,以保武氏香菸不斷。”
武鳳樓陡然轉身,怒極反笑,衝口說道:“既然如此,你何不速死?以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