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公頭也不回地說:“這回是我自己走出來地。算什麼被你找到?”
“唉呀,還不認帳?!”那人惱了,凌空一個翻身,躍了過來。爹爹出聲喚道:“項師叔。”
那名被爹爹喚作“向師叔”的人似乎這才發現了我們地存在,看看爹爹,半晌才認出來,說:“哦,哦,築小子是吧。老庸醫剛又宰了只猴子試藥。唉,真是罪孽深重啊。你這次回來了,就好好地勸勸他。不然等百年之後,我們都上了天堂。他一個人進地獄。我們可不去陪他。”
爹爹不置可否地點著說:“多謝師叔提醒。”
玉師公卻不屑地插了聲:“假慈悲。”
項師公一聽這話,又惱了。將稀疏的眉毛高高地挑起,揚聲說:“怎麼著,老神棍,你這幾天似乎對我很不滿啊?來,來,打上一架!”
“打就打,難道我還怕你不成?!”
本以為他們是鬧著玩的,沒想到話一說完居然就真的大打出手了。兩人的武功都是奇高,每一招出來都飛沙走石,氣勢磅礴。而且還互不留情,全都是出盡全力朝對方地死門打去,從天上打到地上,又從地上打到天上,一邊打一邊還互相出言相譏,不可開交。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們,不敢置信地眨了眨,輕輕拽拽爹爹的衣服,問:“爹爹,兩位師公這個打法,會不會有事?”
爹爹卻是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摸摸我的頭,寬聲說:“他們幾十年都是這個老樣子,不會有事的。即便有事,也有爹爹的師父在。師父他老人家,江湖人稱鬼穀神醫,一般的小傷小痛,自然不在話下。”
“哦,是這樣。”原來是有神醫在,所以才會這樣毫不顧忌地大打出手。
爹爹牽起我的手說:“去見見你大師公。”
“嗯。”我點點頭跟上爹爹的步伐,忽然發現高賤男沒有跟上來。回頭看看,只見他站在原地看著我們。我心裡頓了頓,鬆開爹爹地手,快步跑回去,抓起他的手晃了晃:“怎麼了?”
高賤男低眉看看我,淡然一笑:“沒什麼,走吧。”說完,他反手握住我的手,牽著我跟上爹爹。爹爹看了高賤男一眼,什麼也沒說,回身領先一步帶路。
爹爹地師父…………鬼穀神醫夏之芥,這位傳說中的神醫,之前也曾聽人提起過,據說是幾百年來難得一見地醫術奇才,見到地時候,卻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年輕。一塵不染的白衣,及腰地黑髮,眉目如畫,看上去居然跟爹爹差不多年輕,以至於爹爹讓我喊人時,我“師”了半天,那個“公”字怎麼也喊不出來。
他卻只是背對著我們,手中不停地在忙些什麼。聽到爹爹說我是“綺悠師姐的女兒”時,他才回頭看了眼,淡淡地說了聲“長得不太像嘛”,就又轉回去了。
爹爹又說了下我們現在的狀況,然後就帶我們出來了。一出門,我就迫不及待地湊到爹爹身側,壓低聲音小聲說:“師公好年輕。”
爹爹輕聲笑笑,說:“師父他少年時便精於養顏貯容之道,得以幾十年容顏不改,其實師父是這鬼谷中年紀最長的一位。”
“哇。”我忍不住讚歎。“好厲害,好像是神仙一樣!怪不得爹爹看上去也很年輕,跟高賤男也差不多年紀的樣子。”
爹爹不鹹不淡地說:“本來年紀就差不多,只是有些人生冷不忌而已。”
高賤男淡淡瞥了爹爹一眼,緩聲說:“抬舉了,小婿今年不過二十一歲,怎敢與岳父大人相提並論?”
“是麼?”爹爹略帶訝異地看看他。“那你要注意了,我聽說終日算計太多,容易未老先衰。”
高賤男揚起眉頭:“岳父大人似乎對我也頗有意見……”
見他們又要開始針鋒相對了,生怕也像兩位師公一樣大打出手,連忙拉開他們,捱到爹爹身邊,膩聲說:“爹爹,我餓了。”
爹爹牽過我的左手,柔聲說:“這就去吃東西。”
“好!”脆脆地應了一聲,右手拉起高賤男緊跟上去。
沿著清幽的小徑,來到了一排臨著湖泊而建的水榭。據介紹,這是爹爹出谷前居住的地方,雖然長期沒有人住,但由於爹爹的一位師妹每天都會過來打掃,所以樓裡還是乾淨得一塵不染。
拜託了那位師妹幫我們整理房間出來,爹爹就親自下廚為我們做菜。我在旁邊搭手,雖然幫不上什麼忙,但跑裡跑外,倒水遞碗,也忙得不亦樂乎。終於大功告成,端著菜從廚房出來,卻一眼看到飯桌上已經坐滿了人。
大師公旁若無人地輕飲慢啜,項師公正跟高賤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