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聯絡江湖義士,準備推翻昏君的行動,一向都做得極為隱秘,像奚禹衡這樣的人,幾乎根本沒有機會知道,而現在,他竟然也知道了,那麼除了有官府背景的趙天揚以外,還有誰會將這訊息通報於他呢?”說到這裡,一向心平氣和的冷秋山,竟然也忍不住變得有些激動起來。他眼望雲帆,一字一頓地道:“照我看,給趙天揚作靠山的不會是錦衣衛,而只能是那個無惡不作,而又無所不能的東廠。”
聽了冷秋山最後的這句話,雲帆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直到此時,他才真正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在江湖上,東廠這個神秘機構可謂是人人談之色變,因為他們不僅高手雲集,而且權力極大,就連皇帝的親軍錦衣衛,也時刻處在他們的監視之下。如果他們真的如冷秋山所說,透過支援趙天揚和藍衣會而捲入江湖的話,不知這已平靜了多年的江湖,又會湧起什麼樣的滔天巨浪呢。
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雲帆忽然岔開話題,皺眉道:“可是,趙天揚為什麼會如此盡心竭力地幫助奚禹衡呢?難道說他有絕對的把握控制住奚禹衡,使他坐上幫主的寶座之後仍會聽命於他?”
冷秋山道:“照現在的情況來看,他們二人之間不是達成了什麼交易,就是奚禹衡被趙天揚抓到了什麼把柄,甚至於奚禹衡已經加入了藍衣會,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雲帆低頭想了一下,覺得冷秋山的分析很有道理,實在讓他再也找不出任何質疑的理由,於是他話題一轉,提出了他最後一個問題:“剛才你說趙天揚引那麼多人來柳鎮有三個目的,現在我們已經知道了兩個,那第三個又是什麼呢?”
冷秋山道:“今晚在杜莊的時候,在白木意外地當上幫主之後,趙天揚再三提議要搞一個什麼就位大典,那就是他要那些人來的第三個目的。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今天夜裡,或者明天上午,這柳鎮之內一定還會上演一些好戲的,而所有這一切,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止白木正式成為黃河幫的幫主,從而為奚禹衡製造最後一個機會。”說到這裡,冷秋山不禁長嘆了一口氣,道:“趙天揚心機過人,未算勝,先算敗,早早地為自己的計劃留下退路,實在是大將之才啊。只可惜,他的這份才華沒有用到該用之處,否則的話,對於國家和百姓,那都將是大大地有益啊。”
直到這時,雲帆才對冷秋山真正地感到敬佩,這位江湖第一遊俠不僅用縝密的思維、細緻的推理,使平時也比較善於動腦的他相形見絀,那種憂國憂民的博大胸懷,更是令他悠然神往。
望著冷秋山那張剛毅中不乏灑脫的英俊的面孔,不知為什麼,雲帆的腦海裡竟忽然出現了另外一張臉。那是高寒天那張如刀削般嚴酷的臉,也是一張江湖中人見人怕的臉,只不過此時此刻,這張臉卻和冷秋山的那張臉相互重合,使雲帆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深深的迷惑。幾乎與此同時,冷秋山剛才那句咄咄逼人的問話,又一下子重新響起在雲帆的耳旁:“如果有朝一日,我和令師兄因為造反一事而發生正面衝突,你是站在我們一邊呢,還是站在令師兄一邊?”
看到雲帆若有所思的迷惘神情,冷秋山以為他還在思索剛才他所說的事情,於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雲兄弟,不要想那麼多了,現在天色已晚,咱們又已吃飽喝足,剩下的事情就是好好休息一下了,畢竟,明天還有好多事情等著咱們呢。”
冷秋山這一拍,登時將雲帆從沉思中驚醒。他看了看面帶微笑的冷秋山,不知為何,竟忽然有些心虛起來。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紛亂,他伸手一指躺在地上的公孫太,對冷秋山道:“對了,冷大俠,你不是也想破解九連環嗎?現在既然抓到了公孫太,為什麼不審問他一下,讓他說出這柳神塔的秘密呢?”
冷秋山苦笑了一下,道:“我是想破解九連環,從而找出那份財寶,用作將來起事時的費用。只不過眼前的這個九命狸貓,他雖然是那幅藏畫的前任主人,但對於這個秘密卻未必知道。”
雲帆不解地道:“為什麼?”
冷秋山道:“我記得顧大小姐曾經說過,那幅畫是你在孫府閣樓上的一個角落裡找到的,那就說明,這公孫太雖然保有此畫多年,但卻並未發現畫中的關節,現在僅憑顧綿兒一句柳神塔,他又能發現什麼呢?況且,這九命狸貓老奸巨猾,且又愛財如命,即使他真的知道這畫中的秘密,他也不會告訴我們的。”
雲帆不甘心地道:“即使他不告訴我們,那我們也可以在這塔裡搜上一搜啊。”
冷秋山搖頭道:“沒有用的,那個手中有畫的嚴捕頭,在這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