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她,道:“這位雲兄弟既然不是我們黃河幫的人,那自然也是要離開杜莊的。”說罷,他向顧綿兒打了一個不讓她再說的手勢,用勿庸置疑的語氣接著道:“無論是誰,只要他不是我們黃河幫的人,今夜都不能留在杜莊。”
顧綿兒雖然一肚子的不滿,但既然幫主已經下令,她作為幫中的一員,自然不能再說什麼,只能用憤怒的目光瞪視著趙天揚,恨得咬牙切齒。
趙天揚對顧綿兒憤恨的表情佯作不見,只是對白木哈哈一笑道:“白幫主行事果斷,在下佩服。在下等這就告辭,咱們明天下午柳神塔下見。”說罷,轉身揚長而去。雲帆和冷秋山和黃河幫眾人客套了幾句之後,也緊隨其後,先後走出了杜莊。
此時天色已黑,除了幾家客棧、酒樓還依稀透出點點燈火外,整個柳鎮一下子變得死氣沉沉,就連白天還四處遊蕩的那些江湖人物,現在也全都不見了蹤影。
望著由於黑暗而顯得異常深邃的街道,站在杜莊門口的趙天揚對身旁的冷秋山嘆氣道:“冷兄,咱們現在被人家趕了出來,簡直就像是喪家之犬。唉,這黃河幫可真是的,就算不留我們過夜,這飯總要招待一頓吧?這忙活了大半天,我這肚子還真餓了。冷兄,咱們還是先找一個地方吃點兒東西吧。”
冷秋山冷冷地道:“趙會主,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咱們既然出了杜莊,那就你走你的陽關路,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們井水不犯河水,就此別過。”
趙天揚一張嘴便碰了一個軟釘子,心中雖然極為惱怒,但嘴上卻裝作滿不在乎地道:“既然冷大俠看不起趙某,一定要分道揚鑣,那在下也沒有辦法。雲兄弟,你呢?”
雲帆猶豫了一下,隨後轉向冷秋山道:“如果冷大俠不反對的話,我想和冷大俠一起走。”
冷秋山笑道:“我們以前既然已經同行過,現在我又為什麼要反對呢?”
趙天揚在一旁冷笑道:“一個是意欲謀反的反賊,一個是錦衣衛軍官的師弟,這樣兩個人竟然也會走在一起,嘿嘿,真是好笑啊好笑。”
冷秋山和雲帆相視一笑,然後異口同聲地道:“這你管不著。”說罷,再也不理趙天揚,肩並肩地向巷子深處走去,只留下趙天揚一個人愣愣地站在那裡,臉上的神色陰晴不定。
正文 第十章(上)
柳鎮雖然客棧不少,但這兩天湧進鎮來的江湖人物卻更多,因此,冷秋山和雲帆二人連走幾家客棧,竟然全都客滿。
眼見已是月上中天,二人全都飢腸轆轆,冷秋山道:“雲兄弟,鎮裡看來是沒地方住了,咱們還是買點兒吃的,到鎮外去吧。”雲帆點頭稱是,二人隨後便找了一個小飯館,買了一些吃喝之後,踏著月色,向鎮外走去。
雲帆以前從未來過柳鎮,因此對於柳鎮周圍的情況完全不知,只是跟在冷秋山的身後,默默地向前走,至於到底要去哪裡,他心裡是一點兒也沒譜。
二人腳程都快,只片刻功夫,便已遠離了柳鎮,隨著耳邊黃河水聲越來越響,一座看上去又粗又矮的四層寶塔,在帶有朦朧月光的濃濃夜色中,隱隱約約地出現在二人的面前。
一看到似曾相識的這座寶塔,雲帆登時心中瞭然,原來冷秋山已經領他來到了柳神塔。是啊,此時此刻,對他們兩個無處棲身的人來說,還有什麼地方比這柳神塔更好呢?
就在這時,走在前面的冷秋山突然停下了腳步,他一邊舉目四下觀看,一邊對走在他身後的雲帆低聲道:“這柳神塔現在已經成為了江湖中的敏感地帶,咱們此來一定要處處小心。等一會兒你盯住這座塔,我則繞塔一週,看看周圍有沒有什麼異常,如果一切正常的話,咱們再靠近不遲。”
雲帆低低地答應了一聲,然後便身形一矮,消失在一片荒草叢中,而冷秋山則展開輕功,一溜煙般地向另一邊奔去了。
雲帆暗伏在草叢中,一邊仔細打量著遠處那座看起來黑黢黢的柳神塔,一邊凝神思索著幾天來發生在自己身邊的種種事情,以及自己新近結識的那些各式各樣的人。從荒郊野外的任神槍遇伏,到柳神塔下顧長風遇刺,再到剛才杜莊裡的幫主之爭,從胸懷大志的冷秋山,到令人難以琢磨的趙天揚,再到突然之間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白木,這種種人和事,如同走馬燈般在他的頭腦中一一閃過,但他們所反映出來的故事,卻遠非走馬燈上的故事那麼清晰、簡單。
隨著思考的進一步深入,那些本來尚有脈絡可尋的人和事,不僅沒有變得更加清楚,反而越發模糊起來,一個個疑問的接連湧出,使雲帆本來就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