蓑衣丈人瞧到地上躺著的四人,不禁失驚道:“這是中了外門陰毒功夫,除了幾種稀世靈藥,葛仙翁的‘百草丸’,或可奏效,老朽身邊所帶藥物,恐怕無濟於事。”
邊說邊從懷中掏出兩瓶藥丸,遞給谷飛鶯道:“這兩種藥物,你都知道,一瓶是‘溫心丹’,餵給身中寒毒之人服下;一瓶是‘清心丹’,餵給身中火毒之人。
“你要親自照應,每隔一個時辰,喂他們三粒,盡這兩瓶藥丸,或可保得一天之內,暫時不致惡化,也許到時葛仙翁也好趕回來了。”
鍾二先生連連點頭,便吩咐少林門下,把四人拾回寺去。
谷飛鶯雖然不高興爺爺叫自己陪著四人迴轉靜室,這樣不是連熱鬧都瞧不成了?但此時救人要緊,也只好撅著小嘴,隨後走去。
這時廣場前面的大路上,突現兩條人影,電閃風飄般往廣場馳來。
鍾二先生、神州一劍等人,方自一怔,不知這般急急趕來的是敵是友?
轉眼工夫,只見兩人已到廣場,前面一個青袍長髯,發椎道髻,揹負長劍的道人,是青城派掌門鐵肩道人。第二個朱服儒巾,蟹臉蒼髭的儒生,是邛崍哭廣居士。
這兩個人不但身上衣著,已有多處破損,鐵肩道人左手袍袖,也撕去了一大截。
最觸目驚心的,還是哭廣居士手上,抱著一個灰衣道服,氣息奄奄的人,從一頭亂髮和瘦小身軀看來,這人不是百草仙翁葛長庚,還有誰來?
鍾二先生瞧得心頭大震,立即迎前道:“兩位道友想必在中途遇到敵人,葛老哥怎麼了?”
鐵肩道人向在場諸人,打了個稽首,又向青師太行禮道:“大師姐也在這裡?”
一面向鍾二先生答道:“貧道和哭廣道兄因各大門派集會嵩山,便兼程趕來,不想就在參駕店附近一處山腳下,發現葛仙翁重傷在地。貧道和哭廣道兄才一走近,便遭一群頭蒙黑布的人圍住,說來慚愧,這幾個蒙臉人,武功之高,貧道簡直從未見過!”
青師太點頭道:“你們遇上的是黑衣幫十大天王中人!”
鐵肩道人續道:“別說他們有八九人之多,即使一對一,恐怕小弟也難有勝算,不到十來個照面,咱們兩人,已落盡下風。正在危急之際,耳中突然聽到一聲雕鳴,從半空中衝下兩頭白雕,說也奇怪,這兩頭白雕,好像專為解圍而來,見到黑衣人就嘴啄爪抓,片刻之間,便傷了兩人,嚇得所有黑衣人,不迭後退,這時忽然從對面小山上,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說道:“你們回去告訴莫老綹,叫他在端午之前,迴轉老巢,否則決不寬貸。”
黑衣人中,有一個怒喝道:“小丫頭,你仗著扁毛畜生傷人,算得什麼,你到底是……”
那人話沒說完,就聽一聲雕鳴,緊接著慘嗥驟起,說話之人,已活生生被大雕抓碎腦袋,往後倒去。
那小女孩又道:“你們再不走,我叫大白、小白,都把你們抓死!咱們公主說過,你們都是無惡不作的人,抓死幾個也不打緊。”
剩下幾個黑衣人,果然聞言之後,抱起一具死屍,和兩個負傷的人,紛紛退去,兩頭白雕也在此時一聲歡鳴,沖霄飛起。
小弟和哭廣道兄依稀看到那頭較大的白雕背上,似乎坐有一人,但無法看得清楚,因葛仙翁身負重傷,就急急趕來。”
他說話之時,哭廣居士已把葛仙翁放下,蓑衣丈人替他餵過藥丸,囑咐少林門下,抬回寺去。
這一陣工夫,枯骨如來和方玉琪已打到二十招開外,方玉琪的劍勢,宛如長江大河,愈來愈是凌厲。五丈方圓,全被他森森劍氣所包圍,任你枯骨如來武功通玄,也感到壓力重重,砭膚刺骨!
他既驚又怒,一陣“嘿”“嘿”乾笑,伸出一雙枯乾得有如鳥爪般的手掌,毫不用力,虛飄飄地划起一個圓圈,雙掌一合,向身前推去!就在他雙手掌心一合之際,場中突然爆出一個焦雷般大響,狂飆雷卷,砂飛石漩,一股足可崩山裂地的掌風,捲起無數灰色風柱,排空湧出,立時把方玉琪一圈銀色劍光,衝開一道缺口。
鍾二先生總究見多識廣,睹狀大驚,口中大喝一聲:“方老弟留神,這是‘乙木旋風掌’!”
方玉琪此時耳中聽到的只是像海嘯般刺耳銳嘯,眼前看到的盡是急旋而來的灰濛濛的風柱,像洶湧波濤般湧到。
心頭一慌,趕緊雙腳一蹬,身子凌空飛起兩丈多高!
他這一躍,固然避開了對方衝到的掌風,但手上劍勢,自然也因身子的躍起,停了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