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晃了一下,他內傷甚重,經這振聲大笑,血氣又翻湧而上。但他卻是個個性好強之人,似乎不願在年輕人面前,稍遜他的威名,是以依然竭力忍著,徐徐的在山石上坐下。
一面瞧著方玉琪道:“小友,你坐下來,老夫有話問你!你方才使的‘通天澈地’和‘橫彌六合’兩招,乃是崆峒派‘通天劍法’,你又在浙江現身,不知可是蒼松子門下?”
方玉琪聽他提到思師,不由心中一酸,含淚答道:“老丈說的不錯,他老人家正是晚輩先師。”
“什麼?蒼松子也仙去了,老夫怎的尚未聽人說起?唉!五大門派中老一輩的,幾年之間,竟然凋謝殆盡!”
駝背老頭說到這裡,臉上又痙攣了一下,他只是微微的皺著濃眉,依然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
方玉琪卻因對方和自己思師相識,想來定是前輩中人,不由惶恐的道:“老丈既和先師相識,定是前輩高人,不知如何稱呼?恕晚輩不知之罪。”
駝背老頭蒼白的臉上,微微露出一絲冷峻笑容,說道:“老夫和尊師,雖各聞其名,但因道不同,不相為謀,兩無交往,小友毋須客氣。小友有恩於我,還是各論各的交情,不妨和老夫結個忘年之交。唔!老夫來歷,實不相瞞,乃是人稱歸駝子的便是!”
歸駝子!方玉琪聽得怵然一驚!
眼前這個鬚眉如戟的駝背老頭,竟是名震江湖,南北四惡中的惡窮神歸駝子!
“啊!啊!老丈原來是……歸老前輩。”
“哈哈!小友,我惡窮神雖然惡名四播,但生平最講究江湖道義,數十年來,恩怨分明,小友你倒是我老夫生平第一個受惠之人,老夫有意和你做個忘年之友……”
他說到這裡,又用手按了一下胸口。
方玉琪卻聽得暗暗皺眉,歸駝子兇名久著,自己偏偏又救了他,他要和自己訂什麼忘年之交,這魔頭善善惡惡,喜怒無狀,自己一個應付不當,難免不翻臉成仇?心中一動,連忙把話頭扯開,接著問道:“老前輩,剛才那幾個道士,又不知是何來歷?”
這一問,果然問得恰到好處!
歸駝子心中毫不生疑的道:“小友你初入江湖,自然不識得他們,但也總該聽尊師說過,那三個道士是峨嵋三雲,紫霞真人的三個師弟。唉!事情過去了,{炫ǔмDтχт。сοм書}不說也罷,反正這場樑子既已結下,老夫也不怕他峨嵋派現任掌門人,對老夫如何?那被老夫震傷的叫做凌雲子,自從前年紫霞真人逝世之後,他已是峨嵋派現任掌門了,另外兩個是他的師弟青雲子和白雲子。唔!小友,老夫內腑受震,大概須要一兩個時辰治療,你如有事,不妨先行,咱們前途再行相見好了!”
方玉琪巴不得早些離開,聞言忙道:“老前輩儘管請便,晚輩此刻急須趕赴於潛。”
說著站起身來,扣了扣背上包裹,和歸駝子作別,獨自向林外走去。
這一陣耽擱,已是酉未時光,方玉琪灑開大步,一陣急奔。
不知不覺翻過了幾重山頭。
他原是憑著來時方向而行,那知越走越不對頭,縱目四顧,但見山嶺起伏,夜色迷離,身在群山之中,根本無路可循,不由深悔方才急著想離開歸駝子,沒向他問清路徑,致有此失。
一陣陣山風,吹到身上,也有了凜列寒意,心頭逐漸著急。暗想自己何不到山崗上瞧瞧方向,再走不遲,心念轉動,腳下立即加快,向前面一座小山頂上奔去。
但上了山頂,依然使他十分失望,眼光所及,除了較近的山峰之外,已是一片雲煙,無可辨認。看情形,只好先找個避風所在,憩上一晚,等待天亮之後,再找出路。
正當他回身之際,瞥見遠處山峰之間,隱隱有燈光射出,不由精神一振,暗想這燈光許是山中獵戶人家,自己正好前去借上一宿。
當下連忙奔下小山,依著燈光方向,掠了過去。
剛翻過兩重山嶺,只見山腳下面,已出現了一條黃泥鋪成的寬闊山路,兩邊一排參天古松,甚是整齊!
方玉琪心頭大喜,立即連奔帶躍,奔下山嶺,順著山道,大踏步向前走去!
流水潺潺,松濤如嘯!
光瞧這平整寬闊的山路,獵戶人家,斷沒有如此氣派。
約莫走了一里光景,眼前突呈寬廣,那是二十畝大小的一片廣場,直達山腳,廣場盡頭,依山而起,竟是一所極大莊院。
遠望過去,燈光錯落,屋宇重重,前面一進大廳上,這時燈光輝煌,如同白晝,四面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