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瞧見裡面人影幢幢,還有人在說話。
方玉琪悄悄的掩近迴廊,他可不敢大意,緊貼著抱柱站停,點起足尖,向裡望去。
只見這間大廳,極為寬敞,靠近上首之處,這時圍著七八個人。
其中一個彎腰老頭,正是樊福,他老淚縱橫的站在一邊。
眾人中間,似乎直挺挺的躺著一人,邊上還有一個少女,在低聲吸泣。果然發生了事情,中間挺著的,想來定是雙柺樊太公了。
再看靠近自己這邊,一排紅木圈椅上,端坐著一個鬚眉花白的道人,那是峨嵋派掌門人凌雲子。
瞧他臉色蒼白,敢情內傷還沒有復原。
他身前站著的,正是青雲子,白雲子和一個勁裝青年,全都臉色凝重,不作一聲。
老道人身邊,和對面的茶几上,都放著細磁茶盞,中間還有一盆暖爐,爐火正紅!
看情形,那是樊太公和凌雲子正在圍爐取暖,促膝長談之時,突然發生事故?
過了一陣,只聽凌雲子長長嘆息了一聲,道:“想不到精神矍礫,內功精純的樊老莊主,會突患中風,而且……唔!三師弟,你方才已在老莊主遺體上,詳細檢查過了,可有什麼疑問嗎?”
青雲子抬頭答道:“小弟奉二師兄指示,曾在老莊主遺體上,仔細檢查了兩遍。連一發之微,都不輕易放過,實在並無可疑之處。
方才老莊主粹然倒地之時,小弟曾以本身真氣,從老莊主‘腕脈’穴渡入,發覺他心脈突告枯竭,和老莊主臨終之言,極相吻合。何況二師兄和小弟及四師弟,均在座上,親眼目睹,決無遭人暗算可能,不過……”
凌雲子突然目射奇光,急急問道:“三師弟,難道你也有什麼疑問嗎?”
青雲子臉露驚訝的道:“如此說來,二師兄想已瞧出端倪來丁?”
凌雲子臉色更是凝重,微微點頭道:“你不防先把心中疑點,說出來聽聽!”
青雲子沉吟了一下,道:“依小弟之見,凡是練功的人,氣運周天,循行全身,某一條經絡的某一個穴道氣血受阻,自己自然立可發覺。何況像老莊主這樣內外並修的一流高手,心脈枯竭,焉有事前並無絲毫微兆,突告不治之理?”
凌雲子突然目射精光,大聲說道:“兩位師弟,你們還記得前年大師兄突然仙逝之事嗎?”
青雲子、白雲子同時全身一震,齊聲說道:“二師兄,你是說大師兄他……”
凌雲子黯然良久,才道:“前年大師兄仙逝,當時也只說他自己心脈已竭,不能久持,草草囑咐後事,小兄雖然內心不無懷疑,只是大師兄沒說致死之由,小兄也只是存疑罷了,但今日樊老莊主突患中風,和大師兄竟然如出一轍。而且……”
他說到這裡。忽然伸手向懷中一陣掏摸,從貼身取出一個薄薄的黃綾包裹,小心開啟,一面說道:“兩位師弟,你們瞧,這是什麼?”
方玉琪站得較遠,又被白雲子擋住視線,看不清楚,正待再近前幾步。
忽聽青雲子和白雲子同聲驚訝的道:“這片紅楓葉,和方才在老莊主身邊飄落的一片,完全相同,不知二師兄從那裡得來?”
楓葉?方玉琪心頭一震,趕緊湊過眼去。
只見青雲子的手上,拿著兩片手掌大的紅葉,正在細細察看。
一片略呈枯黃,敢情就是凌雲子從黃綾中取出來的;另一片卻色澤鮮明,顯然是新從樹上摘下。這兩片楓葉,四周邊上很清楚地還有一圈金黃色鑲邊,方玉琪驚得差點叫出聲來,他陡然想起自己師傅之死,不是也自稱心脈將竭,也在案頭上發現這片金邊丹楓嗎?
他竭力忍耐,看他們說些什麼?
果然,凌雲子悽然一笑,問道:“師弟,小兄這次要你們隨我下山,所為何事?”
青雲子道:“二師兄下山之時,只說要親自找尋惡窮神下落,究屬何事,小弟則不知其詳。”凌雲子點頭道:“不錯!小兄當時也只是一種臆測,所以並未向你們說明其中內情。”
他頓了一頓,又道:“這片楓葉,乃是小兄在大師兄丹室中發現,因為峨嵋全山,並無此種楓樹,來得極為兀突,想來可能和大師兄仙逝有關,是以妥為收藏。準備緩緩追尋根源!因為這只是個臆測,未便向二位師弟提及。不想今日樊老莊主和大師兄死因相同,而且身邊也同樣發現了這片楓葉,自然並非巧合,只是……”
他說到這裡,白雲子突然叫道:“二師兄,如此說來,大師兄和樊老莊主,準是遭人毒手無疑。難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