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石英飛芒剛剛出手,單刀業已刺入後心,一聲慘叫,撲倒在地。
連方玉琪縱身揮劍,都嫌遲了一步,長劍劈了個空,站定身形。
只見墨石英已被釘在地上,背上只剩了一個刀柄,敢情他發覺單刀飛來,身子稍微偏了一下,是以並未刺中心窩,此時雖然釘在地上,依然並沒死去,雙手在地上亂抓,厥狀奇慘!
再回頭一瞧,披髮大仙也已跌倒在血泊之中,眼、耳、口、鼻,同時溢位黑血,分明是中了見血封喉的“奪命飛芒”。
方玉琪心頭一陣難受,眼淚不由奪眶而出,這一段話,說來雖慢,其實只不過三兩招的工夫罷了。
方玉琪目含淚光,轉眼之間,忽然不見了姜師妹,他驀地想起墨石英、西門通雖然相繼死去,但不見了何不凡,敢情她追了下去。
心念疾轉,縱目一瞧,果然發見山腳下正有兩條人影,一先一後,追逐而去。
後面那條人影,較為纖小,不是師妹還有誰來?
此時距離自己,已在半里之外,心中一急,連猛吸一口真氣,縱身追了下去。
要知方玉琪在天台北峰,從師七年,內功火候,已有相當基礎,再經歸駝子貫輸畢生功力,目前漸漸悟出收發之理,此刻全力施展輕功,腳程之快,已非一般武林之士所可比擬。
一陣功夫,前面兩條人影,已越追越近。
驀見山峰轉彎之處,施施然走出一個身材高大的道人,放過何不凡,攔在當路。
這一停頓,方玉琪也已追到,目光一瞥,不由心頭大駭,接連幾縱,落到姜青霓身側,口中急叫道:“姜師妹,你快讓開!”
原來此人正是何不凡的師傅惡道人墨無為!
他雖然放過何不凡,但心中大自有氣,自己調教出來的徒弟,再沒出息,也不至於連一個十七八歲的小丫頭都打不過,要這樣捨命逃跑。
正想之間,瞥見一個手執長劍的青年,急奔而來,身法之快,居然足可列人一流高手之間,心頭微微一顫,口中嘿然冷哼,如電觸目,向方玉琪打量了一眼,沉聲喝道:“你們是何人門下?”
姜青霓可不認識眼前的獨目道人,就是名震江湖的惡道人,她長劍朝指,嬌聲喝道:“你快讓開,那小賊搶走了披髮大仙老前輩的‘真武旗’?”
惡道人奇道:“誰搶了披髮老雜毛的‘真武旗’?”
姜青霓跺著小劍靴,急道:“就是他,唉!你還不讓開?他……
逃走啦!”
惡道人聽說自己徒兒,居然搶了披髮大仙的“真武旗”,心中更是驚奇,不由回頭瞧去,果然這幾句話的工夫,何不凡早已走得無影無蹤。
墨無為獰笑一聲,道:“小丫頭,你可知他是我何人?”
說話之間,往姜青霓逼近了兩步。
姜青霓初生牛犢不畏虎,按劍道:“老道士,你待怎的?”
方玉琪心頭大急,連忙低聲喝道:“姜師妹,不可造次,他就是惡道人墨無為!”
姜青霓聽方師哥一說,她後退了一步,打量著惡道人,偏頭問道:“方師哥,你說他就是三個賊人的師傅?”
惡道人因昨天並沒有瞧到方玉琪面目,是以不知在林中接自己一爪的正是眼前這個青年。聞言獨目閃動,厲笑道:“小子,你眼力不錯,居然認得墨真人!唔!你們倒說說真人三個徒弟,如何搶走了披髮老雜毛的‘真武旗’?”
姜青霓一手掠著髻發,冷冷答道:“披髮老前輩和你兩個徒弟,都在那邊,你自己不會去瞧!”
墨無為自然知道憑墨石英和西門通兩人,決非披髮大仙對手,心頭一急,回頭喝道:“小輩,爾等此話當真?”
姜青霓道:“難道誰還騙你不成?”
墨無為嘿了一聲,頓時雙腳一蹬,人像一頭大鷹似的凌空飛起,自己往來路飛縱而去。
眨眼之間,已只剩了一點黑影,一閃而沒!
姜青霓瞧著方玉琪咯的笑道:“你呀!一朝被蛇咬,三年怕草蠅,瞧你方才急成那副樣子,這不就打發了嗎?咱們快追,趕去奪回‘真武旗’才是正經!”
方玉琪因何不凡早巳走得不知去向,一時那還追得到人家?這就搖頭道:“姜師妹,那賊子早已去遠,此時追也無用,我們不如回去稟過師叔,再作定奪。”
姜青霓恨恨的道:“人家好意送給你,你偏要推三推四,這會給賊人搶跑了,你又不追下去,瞧你如何對得起披髮老前輩,我才不管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