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星海走了出去,大帳裡所有的漢軍將領都沉默不語。他們很能明白皇帝陛下此時內心的感受,如果沒有丁銘的辛勞,北伐之戰將不會那麼一帆風順。可現在,他們就要失去這個年輕人了,這個平時一聲不響,可卻沒有人可以代替的年輕人……
“命令漢軍各部,依原計劃延緩十日攻擊大都。”這時的王競堯平靜了許多:“命令火炮加速運送,一旦發起攻擊,必須在一日之內攻克大都,朕,不能對不起丁銘!”
漢軍將士默默地點了點頭,為了一個人而改變整個作戰計劃,在漢軍的歷史上絕無僅有。而這道命令的發出,將使得大都能夠充分完善自己的防禦,加大攻擊難度,可這些漢軍將領們卻沒有一個人有怨言的,為了丁銘,他們願意去挑戰這樣的困難……
在皇帝陛下的命令下達之後,所有的漢軍將士都忙碌了起來,火炮被一門門拉了上來,士兵們瘋狂地擦拭著自己的刀槍,瘋狂地準備著雲梯,延緩攻擊將會造成的困難,已經被各級將領明白地告訴了士兵們,但士兵願意承擔,因為丁銘對漢軍的巨大貢獻,將領們也清清楚楚地告訴了他們。現在的漢軍士兵,他們將———為了一個人而戰鬥!
他們吃的,他們穿的,他們使用的武器,沒有哪一樣不凝結著丁銘的心血,沒有哪一樣不是丁銘嘔心瀝血為他們準備的,現在這個人將很快會離開他們,他們將——為了丁銘而戰鬥!
大量的火炮被運送了上來,炮口對準了大都城樓。士兵們都已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對大都發起強襲,但他們沒有動,他們在默默等待著皇帝陛下的命令,默默等待著丁銘的到來……
“快啊,你們他媽的的快啊!”空曠的山野裡,傳來了孟星海的大嗓門,他暴跳如雷的大聲指揮著身邊抬著擔架計程車兵,縱然那些士兵的速度已經很努力了,但在擔架上卻還躺著一個瀕死的病人,卻嚴重耽誤了他們的速度!
擔架邊上,一臉焦急之色的柳星不停向擔架上看上一眼,從泉州出來,丁銘整個人就始終處在昏迷之中,偶爾醒來,看到這些士兵們,嘴角邊會勉強露出一絲微笑,繼爾又重新昏睡過去,柳星最擔心的,就是丁大人從此就再不醒來,而最讓柳星奇怪的,是丁銘大人的右手始終緊緊握著拳頭,似乎手裡握著什麼……
“孟大人,這樣不行啊。”柳星快步來到孟星海身邊,著急地說道:“從大都到泉州,士兵們千里奔波,根本沒有休息,現在又抬著擔架連續走了三天,我看士兵們的體力也已經到了極限了,而且這段路太顛簸了,我怕,我怕……”
孟星海連連跺著腳說道:“那怎麼辦,那怎辦才好。”到了這個時候,一心想著陛下聖命的孟星海,也實在沒有了主意。
“將軍,你看那些人是誰。”正在這時,一名士兵指著前方大聲說道。
遠處,一名官員模樣的人,帶著上百個百姓向孟星海的方向跑來,才來到孟星海面前,那官員就迫不及待地說道:“丁銘大人之事我等已經知曉,安盧知縣特帶百姓前來護送丁大人,將軍請將丁大人交給我們吧!”
說完也不等孟星海反應過來,帶著幾名百姓親手接過了擔架,抗在了身邊。剩餘的百姓,幾乎每個人手裡都帶著棉被,他們迅速地將厚厚的棉被鋪在地上,減少道路的顛簸。
看著百姓們的背影,御林軍士兵都像傻了一般,好半天孟星海才醒悟過來,大聲道:“都還傻著做什麼,跟上去啊!”
安盧百姓輪流接力,前行七八十里,到得起豐境內,又看到起豐縣令帶著百來名百姓趕來,一見就說道:“此地已到起豐,安盧縣令一路辛苦,現由我起豐百姓護送丁大人!”
安盧縣令也不客氣,向起豐縣令抱了抱拳,將丁銘的擔架轉交給了他們。
跟在後面的孟星海和柳星互相對望了一眼,發現彼此的眼中都是溼漉漉的,擔架上躺著的是可敬的丁銘,而在擔架周圍的,卻是同樣可敬,但卻又可愛的漢人百姓……
“臺於縣百姓接力!”
“貫中縣百姓接力!”
“流蘊縣百姓接力!”
從安盧縣開始,一直到大都附近,所有大漢帝國的軍民們,似乎都知道了丁銘的事情,每前行幾十裡,都會有當地縣府的縣令,帶著當地的百姓們迎接著丁銘的擔架。在這一路上的道路,幾乎是用棉被鋪成的道路,在這一路之上,都是一雙雙熱情的眼睛,一雙雙長滿了老繭,但卻充滿了溫暖的雙手……當到達離大都戰場還有二十里的時候,孟星海一眼就看到了漢軍將領韓振,帶著數百名士兵在那等候著,見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