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恐怕是黃瑩最瘋狂的一天。
現在,我覺得不管什麼時候,時間都很短,幾個小時的車程,不出一會兒就到了。
“我們到了!”我拍了拍黃瑩的肩膀。黃瑩睜開惺忪的睡眼,嘟著嘴看著車窗外面。
要不是司機在這兒的話,我肯定又會一口吻上去。去爺爺家還有一段山路。剛進山路,我就叫黃瑩摘掉了口罩和帽子,爺爺那裡的人大多見過黃瑩,他們對鬼不像城裡人那樣一味的害怕。
山路很窄,我在前面,黃瑩在後面。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到了爺爺所在的村莊!這裡跟以前還是一樣,沒有任何改變,一樣的荒涼,一樣的蕭索!
現在才八點多鐘,這裡的人趁太陽沒有出來,都下地種田去了。
路上遇見好幾個低頭幹活的鄉親,有些人沒有注意到我,有些人看見了我們,在鄉下的兩個月,他們對黃瑩都有了充分的認識。
有些甚至開玩笑說,要是黃瑩是人的話,就讓黃瑩當他們兒媳婦兒。
當時我的表現就是笑而不語,你那兒子長得那麼剽悍,配的上黃瑩嗎?
路上遇見一個挑著豬糞的老人,他看見我和黃瑩,馬上裂開了嘴說:“你們回來啦?好久沒看到你們了,怪不習慣的!”
我和黃瑩對著他笑了笑,只有在這個地方,別人才不會把她當鬼看待,老人和小孩兒是世界上最純的人。
爺爺家在整個村的最後方,進村之後,還要再走一段路。黃瑩很喜歡這個村子,以前我不喜歡這裡,但是現在,因為黃瑩喜歡,我也喜歡上了這裡。
剛走到爺爺家旁邊,我們就看見了屋後的爺爺,他正坐在奶奶的墳前抽菸。我和黃瑩默默走上前去,爺爺只是轉眼看了一下我們,然後又轉向了奶奶的墳。
“給你奶奶磕個頭吧!”
這是應該的,我想都沒想就跪了下去。但是黃瑩站在那裡,跪也不好,不跪也不好。
爺爺收起菸袋,張開乾癟的嘴說:“你也跪一下吧,也是你奶奶!”
“哦……”黃瑩點了點頭,然後跪了下來。
我瞥了她一眼,偷偷笑了笑,我的奶奶,也是她的奶奶。這意思不就是說黃瑩是我家的嘛。您還真是我親爺爺!
“走吧,進屋去!”爺爺把菸袋別到腰間,然後就直接向屋裡走去。我早就習慣了爺爺這種態度,不以為然,他就是這樣一個面冷心熱的人。我和黃瑩跟在後面。
我順手拔起地上的一根狗尾巴草,然後咬在嘴裡。好久沒有這麼悠閒過了。
“黃瑩,等等!”我叫住黃瑩。
她聽見我叫她,馬上轉過臉,我嘴裡的狗尾巴草直接從她臉上掃了過去。她嘟了嘟嘴,不滿地看了我一眼,然後就又跟上了爺爺。
爺爺很愛乾淨,但是不愛收拾,以前奶奶每天都把房子打掃得乾乾淨淨的,但是現在屋子裡面雖然表面乾淨,但是內在卻十分混亂。
看著屋子裡面,我竟隱隱有些心疼,爺爺不會做飯,又不會收拾,真不知道他是怎麼過來的。
“你們坐!”爺爺從一張四方的高桌下拉出兩張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