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處長沉吟道:“法醫科有個跟猶大體型差不多的,到時候可以充數!那一卷‘死海古卷’我已經掃描一份,上面的希伯來文已經請專家作了解析,是一份刻在銅片上的文字拓片,關於‘聖殿寶藏’的!”
霍克八字須翹了翹,眼中有了光亮:“上次那場火拼應該多少與這份‘聖殿寶藏’有關吧。”
柳處長說道:“等抓到了聖徒,答案自然明朗!”她從身上摸出一張照片。照片上一個威風凜凜的拳王正把金腰帶往一個小女孩肩上掛,小女孩臉上的酒窩裡彷彿盛滿了蜜糖。柳處長吻一下照片,腳步篤定地往外走去。
刑偵大樓地下室,一號審訊室。一線陽光從鐵窗折射下來,照在安德烈濃密的鬍子上。那一米陽光彌足珍貴,一天之間只有臨近中午時分的一刻鐘在審訊室停留。
他把臉迎上去,睜開紅腫的雙眼:“上帝啊,這一米陽光是你的救贖嗎?”陽光那頭跳躍著枯死的爬山虎的葉子,一隻甲蟲在死葉上爬動。他眼巴巴看著陽光移向外牆,又移向一張蛛網,最後消失在視野範圍內。安德烈雙手拼命抓住鐵窗的欄杆,喃喃自語:“光,我的光去了。”言語間無比的落寞。
“嗤——嗤——”地下室傳來兩聲悶響,接著是什麼東西倒下去的聲音。有腳步聲向這邊傳過來,鑰匙的聲音在他聽來很鏗鏘:“安德烈!”
安德烈聽到召喚,從鐵床上躍起:“誰?”
“我是巴多羅買!”鎖孔“卡吧”一聲撥開,沉重的鐵門被推開,巨大的陰影中站著一個黑胖的人,“主不會丟下任何人!”巴多羅買將兩具刑警的屍體拖入審訊室,又將刑警的警衣剝下。他剛才開的兩槍都在眉心,警衣和警帽居然沒有沾惹血跡。接著,他從身上摸出一把匕首,硬生生將一隻刑警的右手切割下來,送到口袋裡,這才穿上乾淨的警衣。
“快走!這邊馬上要換崗了!——小心攝像頭,我們從死角走!”安德烈扣上警帽,將鐵門掩上。
巴多羅買說道:“我已經在配電間切斷了地下室大半電子監控系統,暫時沒有危險!”領著安德烈正要出地下室,地下室的自動鐵門敞開了,陽光飛撲下來。安德烈敏感的將雙手捂住眼睛,躲進陰影裡。
“閌閬”一聲關了門,兩個刑警拐彎去了。
巴多羅買從口袋裡摸出那隻血淋淋的人手,在感應器上驗一下指紋,鐵門霍然開啟。巴多羅買整一整警衣,邁出地下室,壓低聲音說道:“你看到刑偵大樓右側那個花壇了嗎?那叢忍冬下有一隻垃圾桶,我們鑽進去。待會有環衛工人把我們拖出去!”他把帽舌壓低。
一個除草工人正推著除草機將一棵棵瓜子黃楊修理成圓弧形。兩人趁著除草工人背過身的時候,迅速走到一叢茂盛的忍冬下,爬進一隻垃圾桶,合上蓋子。
兩人在裡面大氣不敢喘一口,外面隱隱約約傳來一陣皮裡陽秋的哼歌聲,上面光亮一現,有人扔了一大包東西進來,臭氣撲鼻。外面那人打個哈欠,說道:“偉大的霍克拉肚子太離奇了,沒到一天就消耗了一百張草紙!不行,一定要申請吉尼斯記錄!”腳步聲漸漸遠去。
不一會,垃圾桶動起來,似乎被人推著在走。巴多羅買捏著鼻子,小聲說道:“那個環衛工人來了!”垃圾桶推著推著,開始走下坡路,接著傳來“閌閬”一聲。
安德烈忽然覺得那聲音很熟悉,心中不禁一亂,細聲道:“這不是地下室的關門聲嗎?”巴多羅買剛要說話,整個垃圾桶忽然高度傾斜,他們連著一堆垃圾被人倒了下來。
兩人從髒臭的垃圾堆裡露出眼睛,周圍站著幾個持槍的刑警,憤怒的樣子,彷彿要吃了他們。
霍克把一隻手帕捂住鼻子,鼻子哼哼道:“巴多羅買,你忘記了一件事,你砍下的手腕戴著的手錶裡裝著監視器!你們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巴多羅買埋在垃圾堆裡握槍的手一提。那些警察一串子彈射下去,他的手立刻成了馬蜂窩。
北京老火車站。一輛公交車在站臺戛然而止,下來一群農民工,個個大包小包,叼著劣質香菸,揹著巨大的牛仔包向售票廳湧去。只有一個人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裡,帽沿下一副墨鏡後藏著的眼睛很是神秘。米黃色風衣裡若隱若現的蛇紋領帶很是晃眼。
一個韓式燒烤攤前,白領打扮的柳處長從騰騰的煙霧中看向那人,藉著吃燒烤的檔子,對著領口藏著的耳麥說道:“蟒蛇已出洞,行動!”
“猶大”從一個賣北京特產的店面裡出來,肩上挎著一個皮革包,向墨鏡男迎過去。守在各處的便衣刑警都向這邊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