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說是我讓你出去的。再說他今天又不在,不用怕。”
阿練本來也沒有多害怕,又實在想出去,再加上大長公主這麼一說,她就更有底氣了。收拾一番,帶了兩個侍女就到了長安街上。
她這一出來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畢竟拘束得久了,見到什麼都覺得新鮮。三個人去了最為熱鬧的一處街市,阿練走在最前面,整條街上都是擠擠挨挨的人群,幾乎水洩不通。
她身姿靈活,左偏右拐地就避開了洶湧的人潮。只是那兩個侍女手中拿著阿練一路上買來的小玩意兒,雜七雜八的也有不少,走動起來實在不便,沒一會兒就遠遠地落在了阿練的後面。
阿練的注意力全都被這一路上的熱鬧景象給吸引住了,完全忘了自己後面還有兩個人,不知不覺地就把人給甩得沒影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
因此處的地形複雜,阿練也忘了來時的路,想去找那兩個侍女,又怕自己亂跑到時彼此又錯過,看看天還早,索性就站在原地等她們。
這裡的行人沒有那麼多了,阿練站在一棵老槐樹下面,偶爾風吹過,有幾片葉子掉在腳下。
她低下頭去,無聊地用腳尖撥弄地上的樹葉,又是一陣風過,明明天上還是明晃晃的太陽,她卻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下意識地回過頭去,卻見不遠處一人打馬而來,因是逆著光,阿練沒有立即看清那個人的樣子,只是隔得這麼遠都能感到那人是在看她,目光鋒利,像是鷹隼一般。
她維持著轉過身來的姿勢,那個人卻已行到近前,看向阿練:“你怎麼在這兒?”
她也仰了頭去看他,貓兒一樣的眼睛裡滿是疑惑,然而一對上呂徹的視線,卻是心裡一個突,本能地就要往後退。
呂徹的那匹馬卻是個可惡的,見她後退,也不待主人下令,自發地就向前逼近,彷彿欺負眼前的小姑娘也是它的本能。
呂徹勒緊了韁繩,安撫一下身下的駿馬,再看向阿練的時候嘴角似乎帶了笑意,問道:“還記得我嗎?”
阿練沒有說話,那匹馬發出一聲不悅的輕咴。阿練現下與它正對著,那雙黝黑的大眼睛直愣愣地盯著自己,她連忙閃到一旁。
呂徹見狀,下了馬,向四處看看:“你一個人?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我的侍女一會兒就找來了。”阿練不認得他,自然不會跟他走。
呂徹聞言,向自己的隨從道:“你沿著這條路去前面找找,看見公主府的人把她們帶過來。”他指了下阿練一直看著的方向。
那隨從領命而去。
阿練這才認真打量他一眼,見他二十來歲的模樣,雖然年輕,卻已是威勢盎然,眼底似乎潛藏著什麼,看著人的時候格外有一種壓迫感——她沒敢多看。
“你果真什麼都不記得了?”他的語氣有一點怪異。
阿練還在想自己以前有沒有見過他,就聽他繼續道:“你說,我把謀害你的人殺了,你能不能多看我一眼?”
阿練心中一驚,一臉駭然。
小姑娘看著他的目光滿是驚懼,呂徹上前一步,本想安撫她,阿練卻迅速後退。呂徹抬起的手一頓,又慢慢放下,恢復平日的陰沉:“還是這麼怕我?”
章節目錄 54。醒來
少女的臉色蒼白而驚疑; 滿滿都是對他的牴觸和不適。
呂徹不再靠近,見自己的隨從帶著兩個人過來,便跨上馬。看她毫不遲疑地跟著侍女離開的背影,自嘲一笑,也撥轉了馬頭離去。
離開他的視線; 阿練立即感到一陣輕鬆。但在同時; 心頭也浮上了幾許若有若無的似曾相識之感。
她沒有多想,很快就回了大長公主府。僕從告訴她霍笙也回來了。阿練有點心虛,沒有立刻去見他。
等到晚上,也不見霍笙來找她; 阿練有點著急了,因為以前霍笙不會這樣,她開始擔心他是不是生自己的氣了。
但她自己也不覺得偷跑出去是一件多大的事; 更何況大長公主也是同意了的,他憑什麼生氣?再加上她這陣子被霍笙慣得脾氣見長,見他不來,也懶得理會,自用了晚膳。
然而等到吃飽喝足; 扒著門框往外看了幾回,還是不見院子裡有什麼動靜; 阿練又開始慌了。畢竟父親不在身邊,家鄉距長安又是萬里之遙; 她再把霍笙給得罪了; 回頭還能有什麼好日子?當下也顧不上拿喬了; 趿了鞋子就去北屋找他。
霍笙正在燈下看什麼東西,見到她,目光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