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孩抬起頭,望著梁哲那張有些悲傷的臉,她的眼睛眨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過了一會之後,女孩幽幽地道:“從你站上天台的那一刻,我就感覺我們之間會發生一段故事。”
梁哲望著女孩,微微一笑:“我們是醫生和病人的關係,現在是,以後也是。”
女孩低下頭去,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裙子:“那你說,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
這個問題顯然已經不是心理學的問題,而是哲學,或者神學的問題。
梁哲忽然想起了樊道明跟自己說的那句話:心理學的終極盡頭是神學。
或許,他說得沒錯。
梁哲將食指按在鼻翼上,偏過頭去,望向了那個巨大的衣櫃。
梁哲輕吸了一口氣道:“我覺得活著的意義,就是體驗你所活著的每一天。”
女孩:“如果我的每一天都是無聊,寂寞,空虛,痛苦的呢?”
梁哲:“學會欣賞它們,你要知道,快樂永遠都是短暫的。”
女孩:“可是我受夠了這樣的生活,我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梁哲:“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想要怎樣的生活?”
女孩:“我不知道……”
梁哲:“或許你只是不敢邁出第一步。”
女孩:“什麼第一步?”
梁哲:“走出過去的第一步。”
女孩輕聲笑了起來:“你是在說我,還是在說你?”
梁哲使勁按著自己的鼻翼:“其實我們都一樣。”
女孩直視著梁哲,她的面孔微微發紅,似乎有些激動:“你很瞭解我嗎?!你知道我過去是怎樣的嗎?!你知道我到底想要什麼嗎?!”
梁哲:“我不知道。”
女孩似乎有些生氣地道:“你甚至連我的名字都不知道。”
梁哲:“我只知道你叫火柴女孩。”
女孩:“火柴女孩……好吧,你還挺文藝的……別人都叫我火柴棍……”
梁哲:“除了火柴女孩之外,你還有別的名字嗎?”
女孩:“饒允兒……”
梁哲:“允兒,很好聽的名字。”
女孩盯著梁哲看了一會,忽然道:“你那個前女友叫什麼?”
梁哲:“她不是我前女友,是我現女友,她叫段鈴兒。”
女孩:“你還挺深情的。”
梁哲深吸了一口氣,將話題重新轉會到允兒身上道:“可以跟我說一下,你為什麼喜歡劃火柴嗎?”
允兒望了一眼左手中的火柴盒,輕輕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反正沒事的時候我就想點,或者是有癮了吧。”
梁哲在記事本上畫了一個火柴的圖示,用圓圈圈了起來,然後在後面標註了一行小字:心理逃避的象徵物。
梁哲:“記得你第一次點燃火柴是在什麼時候嗎?”
允兒的頭輕輕抬了起來,望向天花板,過了好一會之後,她才低聲道:“我不記得第一次是在什麼時候了,印象中最早的一次,是在初中的課堂上,冬天,很冷,我掏出火柴點燃了自己的指甲……”
梁哲:“那時你什麼感受?”
允兒:“有點興奮,有點激動,也有點害怕,但當火焰在指甲上燃燒起來之後,我忽然發現它真的好美好美,那一瞬間純粹的美,帶著破壞性的美,讓我永遠都忘不了……”
梁哲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從那之後你就喜歡上了點火柴的感覺?”
允兒忽然緊盯著梁哲,有些神秘兮兮地道:“我特別喜歡火柴棍的形狀,你沒感覺它特別像男人的生殖器嗎?”
梁哲輕咳了一聲,沒有接話,繼續問道:“除了火柴棍的形狀之外,你還喜歡點火柴的什麼?”
允兒沉默了一會,然後從火柴盒裡拿出一支火柴,將火柴棍的頭部按在火柴盒的摩擦處。
“唰!”地一聲輕響,火柴燃燒了起來。
允兒將燃燒著的火柴豎了起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火柴棍在火焰的灼燒之下一點點化為灰燼。
允兒的嘴角勾勒出了一個唯美的弧度,她輕聲道:“我喜歡火柴和火柴盒摩擦發出的聲音,那一聲脆響,讓我心馳神往。我喜歡火焰在火柴棍的頭部燃燒起來的那一瞬間,像是一個新生命蓬勃重生的感覺。我喜歡火焰在火柴棍上緩慢燃燒的狀態,從豔麗的紅,變為悽美的黃,再變為頹廢的黑。”
允兒將已經燃燒到盡頭的火柴輕輕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