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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有在那種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並深信自己可以完成的人的臉上才能看見這種表情。

譚維邁步走了進去。

我在門外猶豫了一下,望向了身後。

雨不停,天空漆黑。

身後似乎傳來了一陣細小的響動,黑暗中,我隱約看到了一雙藍色的眼睛正在緊盯著我。

“有人!”我驚撥出聲。

“是貓。”譚維頭也沒回地道。

一聲貓叫從遠處傳來,藍色的眼睛左右晃動,消失在了暗夜當中。

我驚出了一身冷汗,扭過頭去,走進了工廠。

廢棄的機器,腐爛的桌椅。

一堆堆的垃圾,成群結隊不停流竄的老鼠。

如果不是在書裡描寫過,我根本不相信這樣的地方真的會在如此發達的今天存在。

“是不是有點不可思議?”

“我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不過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是要幹嘛?”

“只是想告訴你一件你並不知道的事情。”

“什麼事情?”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譚維的背景消失在了前方,她的聲音猶在我的耳畔迴盪。

拐過了一個角落,一直往前走,在路的盡頭,我看見了一扇門。

那是一扇斑駁的木門。

譚維站在門外,歪過頭,望著我,她的表情中似乎帶著一種別樣的東西,讓我一時難以猜透。

等我走到門邊上時,譚維的手放在了木門的把手上。

那一瞬間,我很想拉住她,阻止她,告訴她其實我並不想這樣做。

可已經晚了。

“吱呀”一聲輕響,木門開了。

一道亮光從門後射了出來。

我眯起了眼睛,艱難地望向裡面。

夕陽如血,海闊天空。

我的面前,是一片蔚藍的大海。

我的腳下,是流動的沙子。

一個白裙女孩朝我跑來,喊著我的真名。

她笑著,跑著,白裙在空中飛舞。

海鷗在歌唱,螃蟹在舞蹈。

海浪輕拍著沙灘,帶來大洋彼岸的問候。

“秋——”

白雲蒼狗月如輪。

一聲呼喊一世存。

她奔跑過來,像一隻精靈,美輪美奐的不是容顏,也不是笑臉,而是那穿古越今的掛念。

白裙女孩和我擦肩而過。

再回首時,已是背影蕭索。

身後無人,可那排腳印依稀尚存。

明明是踏在沙上,為何會留在心間。

這一排腳印,通向了何方?

流動的風沙沾溼了我的眼眸。

我回過頭來,望見了一張平靜的臉。

“你知道的,有些事永遠都回不去,有些人,只能在夢裡見。”

那張平靜的臉在輕輕訴說,我卻已經聽不見。

猶記得那年的海風吹亂了散發。

猶記得那年的沙石刮傷了腳踝。

猶記得那年的眼鏡掉落在深海。

抬起頭,看見了天空的魚。

再低頭,已是過眼雲煙。

等海風再次吹過面頰的時候,我點上了一顆煙。

當菸灰散落在沙灘上隨風遠去的時候,我脫下了衣服。

我一絲不掛,跳入深海。

海水入嘴,鹹鹹的。

原來不止血是鹹的,海水,更是鹹的。

不,眼淚也是鹹的。

如果你沒嘗過眼淚的滋味,那肯定不知道海水是什麼做的。

窒息的感覺撲面而來。

一隻手伸向了我的嘴旁。

“喝的差不多了。”

譚維在桌子的對面,望著我說,她的一隻手握住了我手中的咖啡杯。

“咖啡原來真是苦的,我今天才知道。”

我將咖啡杯輕輕放在桌上,喃喃自語。

譚維:“很抱歉,我不應該這麼做的,我以為你想。”

我笑了笑,沒有說話。

世事本就難料,誰也不是誰肚子裡的蛔蟲,怎麼會知道別人想要的是什麼。

譚維:“我想你應該知道了,拉人入夢,並不是真的拉人入夢,催眠也僅僅只是手段,一切一切看似懸乎的過場只不過是咱們腦中對於過去美好的幻象。”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