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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以占卜之物?

明叔說蛋人是海上蠻子,從不行巫卜之事,玉盤和蠟燭是透過燭影來測算月之陰睛圓映的月璧,早時有許多龍戶也繼承了這種古法,後來測月觀星之物種類多了,就逐漸不再用這老法子了;而那黑色玉瓶中的油膏,是鮫人鱗下的分泌之物,除了能治潛水病之外,還可用來塗抹到採珠人身上,否則活人的氣息就在水下遮掩不住,那些有靈性的巨蚌便知有人奪珠,閉合堅甲藏匿,使蛋人難以接近。這些東西,實際上正是一整套古時採珠所用的神秘器具,恐怕也並非是有意埋在螺甲蚌殼的殘骸中,這天井四下通風,可以消減血腥之氣,很可能就是一處古時刮蚌的屠場。

眾人聽罷明叔所言,無不心中忐忑,望著腳下堆積的螺蚌甲骸,似乎都能聞到一股血腥的氣息。蚌病而生珠,在水下生活千百年,與人無害,卻常常慘遭屠戮,正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不僅是人之貪慾,就連那些鮫鱗之屬的海怪,也常自捨命追逐海珠,求之不倦。歸墟遺蹟中的蚌殼雖多,從古至今這麼多年來,為南珠喪命的蛋民水族數目,恐怕更多上十倍也還不止。難怪明珠皆取月之精華,實是因為陰氣附著難消,這股陰氣甚至可以使古屍駐顏千載。古時那些對南珠貪婪無度的達官貴人,若知道每一粒拇指蓋大小的明珠,都是無數蛋民魚龍性命換來的,還敢不敢再隨身佩戴賞玩?

我和胖子將阮黑的屍體裝入已經掏空的螺甲,重新封上銅蓋,納入蚌殼堆積的墳墓掩埋,合手拜了兩拜,但願他在天有靈,能夠含珠安息,並保佑我們順風順水,早日回家。隨後眾人吃些東西充飢,就地休息。

胖子對目前的處境毫不擔心,他將翡翠寶衣,以及人魚吞珠的遺骸等價值連城之物,全填入一個背囊裡,摟在懷中呼呼大睡,夢裡似乎正在數錢,嘟嘟囔囔說著胡話:“鈔票貼在臉上的感覺可真他媽好……”

明叔一會兒看看屍鬽,一會兒又摸摸那對鮫鱗短劍,雖然按捺不住心頭的狂喜,卻又不禁為如何從海底脫身感到憂心忡忡,想到害怕絕望處,全身都跟著一陣陣發抖。

古猜和多鈴一是傷心師父慘死,二是擔憂今後命運和眼下的困境,吃了些東西后也都輾轉難眠,睜著佈滿血絲的雙眼,躺在螺甲墳上聽著城外陣陣海水湧動之聲。

我過去讓他們抓緊時間合上眼休息一陣,看這海氣湧動的勢頭不祥,稍後可能要有大難臨頭,到時候搏浪一擊,是生是死在此一舉,倘若不能養足了精神氣力,便抓不住稍縱即逝的生機。咱們吉人自有天相,眼下什麼也不要多想,只管睡上一覺再說。

自從進了珊瑚螺旋之後,人人精神緊繃,誰也沒得喘息片刻,這時都已精疲力竭,經過我一番勸說,精神稍稍放鬆,明叔和多鈴姐弟陸續倒在橡皮艇中睡著了。

只有Shirley楊心潮起伏難以入睡,她側倚在小艇上,低聲和我商議如何解決打撈隊面臨的種種困難。青頭是越撈越多,包袱也就越來越重,接下來的情況不容樂觀,歸墟上的幾處海眼,都有灼熱的陰火流動,擋住了千萬噸海水灌人。但是海底地殼中,被常年大規摸的採礦都給挖空了,使得地脈中海氣動盪不定,凝結積鬱的海氣一旦變化,就會再次產生海陷,大海洞又會卷著無窮的海水灌入歸墟,想從海眼中返回海面比登天還難。海洞噬海的威力我們親身經歷過,當時海洞產生的巨大吸力,能把空中的海鳥都捲進來,所以海眼基本是條絕路。

Shirley楊說:“歸墟下亂流湧動,水面有時平靜,有時又翻湧如沸,甚至還有浪湧潮汐,小艇無法在這種惡劣的環境下航行。雖然遠處可能會有伏流的出口,但也萬難接近,不知幾時大海洞又會把海水吸入,到時這浮出水面的古城遺蹟立刻就會被大水淹沒,咱們連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我為了讓頭腦清醒一些,摸出煙盒來點了支菸,心想能在幾千年前的古代遺蹟中抽菸,這種待遇還真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看著香菸燃燒的煙霧縹緲,忽然想起以前有個高人,是漁民出身,叫做劉白頭,他平生嗜食菸草,也是一代風水宗師,不過他不看山只看水,最精海氣之道,著有奇書《海底眼》,詳細闡述論證海氣海蜃,相水觀海之法獨步天下,堪稱一絕。

摸金校尉所著的《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是“窮究天地之變,自成一家之言”的風水秘術總訣,集合了許多宗師大家的堪輿精髓,書中內容的形式可分為“圖、表、歌、訣、賦”五類,只在“尋龍訣”中才涉及“南龍”。由於《十六字陰陽風水秘術》是本“摸金指南”,所以對古墓山陵奇少的南龍解析得並不詳細,其中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