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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部分

然以亂石投擲。行商之人猝然難防,或是失足跌入深谷,或是中石受創,往往就被它們害了性命,衣服乾糧都被於其輩劫掠一空。這群野猴嘗慣了甜頭,根本不將外來的人放在眼中,已然成了老熊嶺中的一方禍害,比土匪山賊還要難纏。

林子裡的大小石子頓時如飛蝗一般,呼呼砸下,嚮導躲閃不及,後腦被其中一塊亂石打個正著,只覺眼前金星直冒,用手腦後一摸,滿手都是黏黏的鮮血,那苗子也來了火氣,罵道:“人人都欺我膽小怕事,竟連天殺的野猴子都不把我放在眼裡。好教你們這群猴兒知道,便是泥人也有三分上性!”叫罵聲中,他也撿起石子回擲過去,但群猴數量太多,又一陣石雨砸來,頓時打得苗子抱頭鼠竄,急忙向鷓鴣哨身邊躲去。

鷓鴣哨和紅姑娘雖然都是身手敏捷的人物,可飛擲過來的亂石實在太多,身上不免捱了幾下。鷓鴣哨見苗子頭上血流不止,就將他和紅姑娘推到紫金槨裡,好在那棺槨大得出奇,裡面容納三四人也有餘裕,他自己則提了厚厚的槨蓋在手,滴溜溜轉動身形,如同一陣旋風般遮擋了四面八方飛來的石子。

鷓鴣哨此次來瓶山盜墓,出師未捷就先折了兩個同伴,又見卸嶺群盜死傷慘重,實是平生前所未有之挫折,心頭早有一把無名之火高燒了三千多丈,攢著滿腹的殺機沒處豁去。但盜墓的大事當前,本有心留了紫金槨下的老猿性命不去理會,可是見那群猴子好生礙手礙腳,竟一而再再而三地攪亂事態,奈何不通猴言,也沒辦法知會它們,只好下狠手來個敲山震虎,殺一儆百以絕後患。

想到此處,鷓鴣哨殺機頓現,他心中本就有心魔,當真是一怒使人愁,殺念一動可就收不住了。殺一個是殺,殺一百個也是殺,眼中精光一閃,瞅冷子在槨蓋後舉起鏡面匣子,接連扣動扳機,子彈脫膛擊射之聲劃破夜空,每一聲槍響,便有一隻猴子從樹上倒栽下來。他是百步之外能打滅香火的準頭,真叫彈無虛發,每隻猴子都是眉心中彈,還不等從半空裡掉在地上,就已被子彈貫腦而亡。

一眨眼的工夫,二十發子彈就射殺了二十隻猴子,其餘的大小猴子都嚇得呆住了,抱著樹杈瞪著猴眼一動不動,都如木雕泥塑的一般。有些更已驚得屎尿齊流,身前身後**地滴著猴尿,最後也不知是哪隻猴子帶的頭,嘶叫了一聲,爭先恐後地沒命介逃入山林深處,這一去就再也不敢回來了。從此之後,老熊嶺的猴子看見穿黑衣的人,便如遇蛇蠍般避之唯恐不及,直到今天,仍是如此。

紅姑娘和苗子在紫金槨裡聽得槍響,也探起身子觀看,見了鷓鴣哨的快槍手段,也是十分驚悸,做聲不得,心想此人下手實在是太狠太辣,想必他殺起人來也是如此,真如修羅道上殺人的魔君一般。

也就在這同時,那邊廂的兩隻雄雞也與黑琵琶王鬥到了分際。這一場天敵之間你死我活的惡戰,真使得日月無光,怒晴雞本是蛇蠍蜈蚣的天然剋星,但剛過子夜,月光匝地,不是它施展的天時,堪堪與那黑琵琶鬥了個平手,金雞彩羽和蠍甲碎片,混合在捲起的落葉中到處飄動,對林中猴群的連番騷動恍如不覺。

另一隻大公雞雖不是怒晴神種,卻也是彩羽高冠出類拔萃的好鬥雄雞,身上雖已多處帶傷,全身鮮血淋漓,兀自捨命相攻,不退半步。

蠍子精黑琵琶是瓶山古墓附近的千年毒物,極是妖異兇殘,但物性相剋相制,它見了公雞就要先怵上了三分,雖然一上來仗著一股猛性,鉗斷了三隻公雞其中一隻的雞頭,但和另外兩隻鬥成一團,時間一久就顯出頹勢,漸漸招架不住。

但兩隻大公雞都僅數年之齡,哪有黑琵琶王服食芝草延年增壽來得老奸巨猾,只見那蠍子忽然蜷縮起來,只把硬殼留在外面任憑兩隻金雞撕撲,那兩隻雄雞不知是計,徑直抖翅探爪合身撲上前去。

老蠍子為求活命,只好不顧雞鳴冒死吐毒,早將全身毒性緩緩注在蠍尾,它孤注一擲,猛然把鋼鞭似的蠍尾甩出,一股比夜色還黑的黑霧從尾中射出。這片黑霧都是毒液逼化凝結而生,其毒無比,怒晴雞知道厲害,不敢直擋其鋒,高啼聲中騰空躍開,而那隻高冠雄雞剛好被毒霧兜頭裹住,全身羽翎頓時凋落飄散,皮肉骨骼也都化為汙血。

黑琵琶雖是一擊得手,其自身卻也幾乎是油盡燈枯了,此時騰在半空的怒晴金雞恰好凌空落下。它也是越戰越勇,來勢凌厲如電,抓住了蠍尾蠍背,驀地裡生出一股神力來,再次抖翅升騰,如鷹搏兔般將黑琵琶王揪上半空。

回落下來的時候,那鳳鳴怒晴雞早已揪翻了蠍身,金爪分撕開了蠍甲縫隙,蠍子王黑琵琶吃疼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