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死了?”黃天成連忙追問。
“孩子的父親。”柳依雲的回答還是那麼簡單。此時,她的目光正凝視著懷中的嬰兒。
又是一陣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此時,黃天成本該放聲大笑的——他要當面嘲笑這個背叛自己的女人,讓她深切地體會到自己種下的惡果。可是,他做不到,他反倒同情她,可憐她。
“我很害怕”眼淚終於奪眶而出了,此時,黃天成多麼想攬她入懷,給她以關懷。可她下一句話卻險些把黃天成嚇死,“你可知道,在懷上孩子之前,他就已經是個死人了!”她的聲音似乎發生了某種變化,竟略透出寫陰森可怖之感。
“你說什麼?”黃天成覺得自己肯定是聽錯了。
“沒錯,我竟與一個幽靈發生了關係,並且還生下了一個孩子。”柳依雲幽幽地說。
“你瘋了。”黃天成不再遲疑了——他絕對不相信柳依雲的說辭,儘管自己依舊深深地愛著這個女人,但他絕對不會像那些沒骨頭的只懂得玩浪漫的多情種子一樣對自己的心上人的所有言語深信不疑。黃天成甚至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正在羞辱他。但令他不解的是,她為什麼會在此時用這樣的手段羞辱他。
“不,我沒瘋!”焦急是柳依雲的聲音變得尖澀刺耳。
“你需要冷靜一下。”黃天成嘆了口氣,“我去給你弄點喝的,你先在這裡坐一下吧。”
黃天成在廚房呆呆地站了很久,他想哭,卻找不到流淚的理由。他覺得自己很委屈,就如那在橋下守候心上人的尾生一樣,一切都是黃天成心甘情願的——他心甘情願地成全眼前這個女人的幸福,儘管自己的結局可能會像尾生一樣悽慘。
這杯茶沏了足足有五分鐘。
“對不起,讓你久”還未等黃天成說出那個“等”字,茶杯已經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隨後他聽到了自己的尖叫聲。
他發現柳依雲不知從何處拿來一把剪刀。而此時,這把剪刀已然深深刺入了柳依雲的腹中。
殷紅的鮮血依舊汩汩地流著,潔白的紗裙被鮮血浸透,如同白茫茫的雪地上大朵的紅梅正傲雪怒放。襁褓中的嬰兒正睡得安詳。
而在柳依雲那張蒼白得臉上,凝固了她生前最後一絲微笑——一絲詭異的微笑。
之紅嫁衣
第一章
現在是2007年12月的某一天。
黃泉是他的名字。他不明白父親為何要給她一個古怪的名字。就是這個名字陪伴了他將近十八個年頭,也使他受盡了別人怪異的目光。母親生下他不久後就死了,是父親一手把他帶大的。在這將近十八個年頭,父親幾乎身兼兩職,漸漸長大的黃泉也體會到父親的艱辛。唯一令黃泉趕到的不滿的就是父親給他的這個名字——這個極是不吉利的名字,他甚是願意讓別人叫他“王八蛋”,也不願意別人叫他黃泉,可惜的是,一切似乎都是事與願違的。
“黃泉!”瞧這不是有人又在喚他的名字了。那是個極其粗獷的聲音。“咱們再把偉哥寫的《柳毅傳》排練一回,第三節課的時候就要參加初賽!”
說話的人腰肥體圓,但算不上臃腫,一頭“圓寸”髮型與他的體形很是協調,他的鼻子上架了一副黑邊框眼鏡看上去是說不出的可愛。他的名字叫張天放,是B市第二中學的現任臺視臺長。至於他口中的所喚的“偉哥”則是他與黃泉的同班同學,名叫李素偉,他也是這次課本劇大賽17班的編劇。最初他們本來要搞一個大話版的《林黛玉進賈府》,但得知“大話”的路子行不通,便只得改主意開始玩浪漫了。
“我們去哪兒排練呀?”黃泉問。
“去辦公室這次趙老師要親自把關。”張天放說。
這樓裡的教師辦公室普遍狹小,就在這樣一個狹小的空間裡,包括編劇和教語文的趙老師在內有十多個人。此時演員們都換上了租來的戲裝,像模像樣的表演了起來。
在戲裡,黃泉扮演涇水的龍太子,他在戲裡的命運是被生性暴躁的錢塘龍君生吞入腹,他的戲份並不多,但每句臺詞每個動作都能張顯出角色的鮮活個性,張天放扮演龍女的父親洞庭龍君,亦是有不俗的發揮。眾人之中最出彩的要屬那個反串錢塘龍君的那個女生了,他的表演讓人禁不住豎起大拇指。
配角發揮良好,主角的表演卻令人擔憂。於是趙老師將這二人拉到一旁單練。
忙了兩節課,他們終於一兩分鐘的精彩表演打動了評委。
同時在這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