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禮貌地對著他們微笑,就像是自己剛才只是如同其他人一樣,正常地喝下了一杯水而已。但是那幾個人卻沒有同樣還以微笑,而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在這個時候,何田本能地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大對勁。面前的這幾個人,看起來穿著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倒也乾淨,而樣式卻是在幾十年前流行的那種。
他們不過四五個人,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又出現在報社的接待室裡面,看起來就像有什麼問題需要幫助一樣。
雖然何田也樂意去幫助他人,但是他也沒有認為自己就是救世主。在接待室裡面值班的,另有其人。雖然現在那人不在這裡,但是也不能說何田就可以代替那人了。否則的話,那就是手伸得太長,那就是討人嫌。最後的結局通常就是眾叛親離,吃苦受累又遭人恨。
何田將紙杯扔到了牆角的垃圾桶裡面,轉身就向門口走去。報社裡面這種輪流值班接待的制度,本來應該是相當不錯的一個措施。可惜的是,有的人偷懶不來,似乎也沒有什麼懲罰。所以這個制度現在也就有些名存實亡了,基本上就是考驗記者們的職業道德了。
“也許我該去提醒一下那個傢伙了,把別人扔在下面苦等,無論如何還是過分了點。”何田這樣想著,還沒有跨出門呢,突然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老年人,就以與他年齡完全不匹配的敏捷,一下子跪在了何田的面前。
他甚至還抱住了何田的小腿,然後用一種頗有韻律的聲調,拖長了聲音在說著什麼。何田感覺如果是從民俗的角度出發,也許這還值得研究一下,但是現在被抱著腿的,是自己啊。
何田急忙彎下腰去,想要把那老人的雙手掰開。但是那雙手卻相當用力,何田擔心如果自己再使勁的話,說不定會讓那人受傷了,也只好鬆開了手。
“你們……這個,他到底是在說什麼啊?”何田手足無措地問著旁邊的人,“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如果你們有什麼事的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說吧。”
那幾個人都看著何田,一個有些白白胖胖,從穿著格調上看,像是鄉鎮幹部的人說道:“他是在說,這個事情要你幫他申冤。老人家就一個兒子,結果就被誣陷了。”
何田一聽這個開頭,不由得眉頭一皺。這聽起來像是法律方面的事情,如果執法機構已經涉入其中,那麼就更是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勢力了。
那個說話的人彷彿是看著何田一皺眉,就想到了什麼,當時又提高了聲音說道:“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還有沒有天良了?”
何田詫異地看著他說道:“等等,這兩句話也是這位老人家說的?我怎麼就聽見他在哼哼呢?”雖然何田聽不出來那老人是在連唱帶說,到底表達出了什麼。但是他還是能夠聽明白,剛才那老人發出的,只是一長串毫無意義的語氣詞。
那人手一揮道:“你們這算什麼報社?你們就不臉紅啊?”何田聽得這人胡言亂語,乾脆就懶得管他了。不過何田又低頭看著那老人,感覺自己真是陷入泥沼中了。雖然自己只要輕輕一伸腿,就可以把那老人踢到牆上去掛著。但是何田看著那花白的頭髮,卻怎麼也無法下定決心。
何田一沉默下來,那些人就歡騰起來了。剛才沒有說話的那幾個人,也伸手指指點點的,圍著何田在說些什麼。不過他們七嘴八舌地同時說話,反倒弄得何田什麼都聽不明白了。
這些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何田聽得越來越煩躁。而那個老人還是死死地抱著何田的腿,有一聲沒一聲地呻吟著。在接待室的門口有幾個腦袋躲躲閃閃地看了下,又很快消失不見。大家都是唯恐麻煩惹上身,這時候雖然是何田被纏上了,但是那可說不準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
何田被吵得頭大如鬥,幾乎就要出手把這些傢伙全部扔出去了。但是他現在下不了手,那麼其結果,就是很有可能先把對方的條件答應下來再說。說起來相當可笑的是,即使何田答應了他們什麼,也無法改變太多東西。畢竟記者能夠起到的作用的相當有限的,有了這個閒工夫,還不如去找相關官員呢。
不過……要是打擾到了官員,他們也許會被直接拘留吧,找記者至少安全許多。並且即使何田沒有能力完成承諾,反正對方也沒有損失什麼。
“嘿嘿,君子可欺以其方嗎?”何田冷笑著,抬起腿來走了一步。那老人還是牢牢地抱著何田的腿,所以當何田停下的時候,他還是保持了原來的那個姿勢。
周圍的那幾個人對望了一眼,那個鄉鎮幹部模樣的人就大罵著來推何田。何田捏住他的手腕輕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