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正在思考案情,不好再開口多問,只能默默地站在一邊,靜靜地等著。
大約半個小時後,範澤天的手機響了,他走到一旁接聽,一面頻頻點頭,一面連聲說“辛苦了,辛苦了”。
幾分鐘後,他結束通話電話走回來,掃了眾人一眼,說:“我已經叫人向江北警方發了協查通知,剛剛江北警方打電話給我,說他們已經查證,十年前確實有一個名叫林雪兒的女生在江北一中插班讀書,而且這個林雪兒確實是卓文銘的女兒。”
人群中有人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文麗感覺到了大家對她投來的讚許和欽佩的目光,心中暗自得意。
誰知範澤天忽然話鋒一轉,接著說:“但是據警方查證,目前林雪兒和她的生母及繼父,一起生活在省城,她們母女倆並沒有去過北京,所以說,林雪兒絕不可能是唐曉雪。”
此言一出,眾皆愕然。
範澤天瞪了木村平和文麗一眼,說:“任何沒有經過調查的、想當然的推理,都是經不起推敲的。沒有證據支撐,一廂情願地臆想和猜測,是偵查工作的大忌。”文麗不由得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木村平卻不服氣地問道:“範警官,那你且說說看,這一對翁媳雙雙跳樓的原因,到底是什麼呢?”
範澤天說:“要想搞清楚這個問題,就得先弄明白事發當時,在那間休息室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木村平撇撇嘴說:“你這不是廢話嗎?休息室裡沒有監控攝像頭,事發當時休息室裡除了卓文銘和唐曉燕,再也沒有第三者在場,不可能有目擊證人,也許只有神仙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範澤天忽然笑了:“誰說當時房間裡沒有第三者,誰說沒有目擊證人?我在保安值班室裡觀看監控影片時發現,事發之時,卓政推開休息室的門,所有賓客都往休息室湧去,想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然而就在這當口,卻有一個人在拼命往外擠,想要從休息室裡衝出來。我叫保安員把這個人的頭像截圖放大後列印出來拿給卓政看,卓政已經證實此人不是這場婚禮邀請的賓客。我又把圖片發回市局,請技術科的人甄別,剛才市局的人給我發來簡訊,說咱們局的電腦系統裡留有那傢伙的案底,那人名叫劉三手,是一個專門潛入酒店賓館等高檔場所行竊的慣偷。值班民警已經在劉三手的出租屋裡找到他,現正帶著他趕過來。”
話音未落,就見外面的電梯門開了,兩名警察帶著一個獐頭鼠目的瘦個子男人從電梯裡走出來。“範隊,你要找的人到了。”兩個民警把那瘦個子男人推到範澤天面前。
範澤天上下打量那傢伙一眼,認出他就是自己從監控影片中看到的那個形跡可疑的傢伙,就問:“你就是陳三手?”瘦個子男人點點頭說“是的”。範澤天用手指了指周圍,“這間婚宴大廳你應該不陌生吧?”
劉三手是個機靈人,一見眼前這陣勢,就知道現在說真話絕對比說假話管用,於是就點點頭說:“是的,我今晚曾來過這裡。”
劉三手打聽到今晚這裡有一場婚宴,就在傍晚時分混進來,藏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下面,本來是想等外面的賓客們都喝得差不多的時候再溜出來順手牽羊發點小財,誰知婚禮才進行到一半,本來空無一人的休息室裡突然闖進來兩個人,沒說幾句話,這兩個人就相繼跳樓了,然後許多人就湧了進來。如果不是他機靈,趁亂從人流中擠出來,還真不知道要怎麼脫身呢。
範澤天問:“你確定那兩個人,都是自己跳下去的嗎?”
劉三手說:“是啊,我親眼所見,那個女人自己先跳下去,不一會兒,那個老頭兒也跟著跳下去了。”
範澤天問:“他們進屋之後都說了些什麼,你可曾聽見?”
劉三手點點頭說:“我聽見了啊!”
當時他趴在沙發下面,清楚地聽到那個老頭兒對穿著婚紗的新娘子說:“曉雪,在你跟卓政結婚之前,有一件事我覺得應該告訴你,那就是咱們家卓政小時候睪丸受過傷,醫生說這種損傷是不可逆轉的,長大後這孩子將永久失去生育功能。卓政這孩子自尊心很強,他長大後,這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他,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我現在跟你說明白,希望你考慮清楚。”
新娘子聽了這話好像很吃驚,用手摸摸自己的肚子,還流下了眼淚,過了一會兒,趁對方沒有注意,突然扶著陽臺牆壁站上護欄,跳了下去。老人好像驚呆了,緩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然後外面的人就衝進來了,這時老頭兒又跳了下去。
遇上這樣的變故,劉三手不敢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