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出了飛螢鎮,沒有多久回到了棺頭村,從村子裡穿過,去了村外的墳地。
車子還停在昨晚停著的地方。
夜,死一樣的寂靜。
鄭書豪坐在駕駛座上沒有出聲,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成殿官,更不敢出聲了。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鄭書豪的心意一動,讓自己的鬼魂又從身上出來。
果然沒過多久,鄭書豪聽到了一個淒涼的哭泣聲從施巧書的墳堆裡傳了出來,緊接著,施巧書灰白的鬼魂,從墳堆後面出來了。
施巧書一邊淒涼的哭泣著,一邊從墳堆後面走到了墳堆前面,想要向父親施三的墳前走去時,忽然發現前面全是荊棘,立即收住了哭聲,嘴裡吃驚的自言自語說道:“奇怪,這麼一夜的時間,我的墳前怎麼長出這麼多的荊棘來了?我來找找看,看看怎麼樣才能走到父親的墳前去。”
施巧書說著,從墳前走到了墳後,又從墳後走到了墳前,看到前面的路全被荊棘封得死死的,心裡不若甘心,又再走到墳後去,接著再走到墳前來,還是沒找到能離開墳堆的路,只能繼續走到墳堆後面去……
施巧書一從墳堆後面出來,成殿官看到了,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施巧書竟然像傻子一樣的在自己的墳堆邊上來回的打著圈圈,她從左邊走離不開墳堆,又從右邊走,發現沒能離開墳堆,又接著從左邊打著圈圈,惹得坐在車上的成殿官直想發笑。
過了一會兒,施三的墳後,也傳出了一個淒涼的哭聲,哭聲過去之後,施三灰白的影子從墳後出現了,他也看到了自己墳堆前面的荊棘,鬱悶的說著哪裡來的荊棘長得這麼快?一邊說著,也一邊學著施巧書的樣子,在自己的墳堆邊上轉起圈圈來了。
這次,成殿官的心裡不敢有想發笑的念頭了,她這才知道鄭書豪昨晚為怎麼要在施巧書和施三的墳堆邊圍起這些荊棘來了。
鄭書豪不再去理會施巧書父女,他的眼睛,看向了遠處的兩堆墳堆,心裡有些疑惑:遠處的兩個墳堆,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自己判斷失誤不成?
很快,鄭書豪又聽到同時有兩個淒涼的哭聲傳了過來,這才安心的讓自己的鬼魂回到了肉身上,身子一個伸展,後背靠到了坐椅的靠北背上。
成殿官也聽到了兩個淒涼的哭聲又響了起來,心裡正驚訝這兩個哭聲從哪裡傳來時,猛然看到遠處的張信兒子兒媳的墳堆後面,忽然走出了兩個灰白色的身影,不是張信的兒子兒媳還有誰?
和施巧書父女不同,張信的兒子兒媳一從墳堆裡出來,不停的哭泣著,想要找離開墳堆的路,結果發現墳堆的四周全都被荊棘圍住了,哪裡還有離開墳堆的路?只得哭哭啼啼的圍著墳堆,不停的亂轉……
成殿官正看得心驚不已時,忽然聽到坐著的汽車傳出了發動機轉動的聲音,眼睛向鄭書豪一望時,看到鄭書豪在啟動汽車。
原以為汽車啟動之後,鄭書豪會把車開走,但讓成殿官再次感覺到意外的是,鄭書豪啟動車子後,沒有離開,而是像昨夜一樣,開啟了空調,舒舒服服的吹著,不再去理會車前那些鬼魂圍著墳堆轉圈圈。
“夠暖嗎?”許久之後,鄭書豪忽然開口問了成殿官一句。
“夠了,很暖和。”成殿官回答了鄭書豪一句之後,眼睛又看向了四座墳堆前的鬼魂身上……
天快要亮的時候,差不多是在同一分鐘裡,四個鬼魂忽然消失了:他們全都躲到了自己的墳堆裡去了。
鄭書豪從車子的座位下拿出了柴刀,戴上手套,同時又把一對手套扔給成殿官,嘴裡說了一句:“下車幹活。”
成殿官不知道鄭書豪要下車幹怎麼活,但還是快速的開啟車門跟著鄭書豪一起下車了。
天已經快要亮了,天空裡傳下一片灰濛發亮的光線,讓鄭書豪和成殿官把周圍的一切看得很清楚。
鄭書豪很快走到了施巧書的墳堆邊上,把那些荊棘拉開了一個口子,圍成一個螺旋形,又砍來了很多的荊棘,在螺旋形的荊圍子外面再圍了一個圓圈,荊棘比裡面的那個螺旋形荊棘圈更加的密實……
弄好了這些,天開始放亮了,鄭書豪接著幹,把剩下的三個墳堆同樣再圍上一圈荊棘圈圈。
“走吧。”大功造成之後,鄭書豪拍了一下手,對成殿官說道。
圍了這些荊棘之後,這裡不好再呆了,讓別人看到自己用荊棘圍住別人的墳堆,可不是怎麼好事,至少鄭書豪要給出一個解釋,偏偏這又不是能解釋得清楚的事所以還是離開遠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