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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部分

粱,一人多高的高粱杆頂已經接穗,但是顆粒不夠飽滿,讓那些瘦弱的杆子更顯得單薄。

這樣的場景他絕對沒有見過。這裡是哪兒?他要去幹什麼?魏陽覺得腦袋裡有些空落,但是他的身體像有了獨立的意識一樣,毫不停頓的向前奔去,在轉過最後一片田地後,眼前猛然開闊了起來,只見一座巨大的莊子出現在面前。

那顯然不是屬於當代的東西,莊子的佔地面積十分廣闊,牆壁全是由磚石壘砌,延綿的高牆阻隔了外人的窺探,木質的大門足有兩人多高,周圍還環繞著一條淺淺的護城河,看起來就像座簡易的城堡,只是不少地方都年久失修,帶出種古怪的破敗感。這樣的莊子,放在古代可以住下一整個宗族,也是戰亂朝代裡那些門閥仕紳們最愛的建築風格。

然而他為什麼要來這裡?還沒等魏陽想出個所以然,飛遁的腳步突然停下了,他的雙手自動自發的從掛在腰側的布袋裡掏出了樣東西,哚的一聲插在了面前的泥土裡。那東西很眼熟,像是一根雞骨,但是比普通的雞骨要長上許多,估計是某種大型禽類的骨架,這動作他也十分熟悉,這是在佈陣,而且是利用七關的陣法。

就像整個人被分裂成了兩半,魏陽困惑的看著自己用那種加長版雞喉和死玉在城牆佈下了一個陣勢,然後從腕子上卸下了一串骨鏈。那是三枚指骨構成的鏈子,簡簡單單串在皮質的細繩上,就像在手腕上繞了一根白森森的手指,看起來有幾分恐怖,也帶出種古怪的親暱。魏陽有些發怔,這不是他戴在身上的骨陣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緊接著,有種讓人顫慄的東西出現了,那感覺像是毒蛇的細鱗劃過脊背,帶著種刺骨的寒意和怨毒,有光從骨陣之中竄出,鮮紅如血的光芒,那光如同一道流星墜入了城池,隨即,佈置在地上的雞喉和死玉也產生了連鎖反應,烏雲蓋頂,濃稠的黑氣逸散而出,交織在一起牢牢籠罩住那座莊子。

似乎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一切就寂靜了下來,不是屬於夜晚的安寧,而是毫無聲息的死寂,像是被黑紅交錯的光芒徹底碾碎,再也發不出半點聲響。魏陽的心臟猛然一抽,這是怎麼回事?他——或者說站在這裡的這個人——用骨陣抹殺了一座莊園?

天罰呢?反噬呢?魏陽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這也不符合他所知所學的常理。然而他的腳步又邁開了,跨過那條窄窄的河道,伸手推開了巨大的木門。牆內,橫七豎八倒伏著幾具屍體,應該是夜間守門的護衛,每個人的面孔都扭曲變形,七竅滲出了血汙。更前方,街道上、民居內,在他走過的任何一個地方,都是同樣的景象,甚至連藏在庫底的老鼠、院裡飼養的家禽都無一例外,全部死於非命。

這樣的陣法他聽都沒聽說過,更想不到能用骨陣喚出。可是面前的一切如此的逼真,就像他親眼所見一樣,魏陽突然覺得怕了,難不成這才是骨陣真正的用途?可是為什麼要殺他們,使用骨陣的究竟是誰?!

吱呀一聲,偏院的門被推開了,他走進了一間像是臥房的房間,寬敞的內堂深處放著一張簡單的圍子床,上面躺著箇中年男子,他也是整個莊子裡唯一在死前有所行動的人,一手已經摸到了枕邊的木劍,可是並沒有來得及施法,就被陣力奪走了性命。那張臉是如此的猙獰,可是看到他時,魏陽覺得自己的臉皮抽動了一下,就像挑起嘴角綻出個笑容。接著,他發現自己彎下了腰,把一枚骨陣湊到了那人面前,說了一句什麼,那具屍體竟然抽動一下,一道黑色的虛影衝出了屍身,被骨陣吸納入內。

那像是一條殘存的魂魄。不知為什麼,他的腦袋裡多出了些東西,一些本不該知道的東西。然而在這陰森的臥房中,這種感覺非但沒有任何驚喜,反而可怕的要命。看著這雞犬不留的莊子,看著這慘死還要抽魂的屍身,魏陽只覺得腦袋都要從中裂開,再也抑制不住,他掙扎起來,想要逃離這具軀體的束縛,然而這時他手上拿著的骨陣卻突然放出了光芒,白森森的光線照亮了室內的一切。

魏陽愣住了,只見在他不遠處的地方,擺著一面小小的銅鏡,光潔的鏡面已經起了霧,可是依舊照出了一個人影,一個看起來容貌年輕,卻長滿枯槁白髮的男人。魏陽正想看的更仔細些,誰知那人的眼睛也落在了銅鏡上,像是發現了他的存在,那人微微一笑,伸出手指,在空中虛點了一下……

啪的一聲脆響,張修齊手中畫著的符再次炸開,然而他看都沒看那張符,反而豁然起身向著一旁的小床衝去。就在剛剛,魏陽的身軀突然開始顫抖起來,連鼻腔都滲出一道淡紅的血水,明明只是在睡覺,怎麼會突然產